恨水眼圈發紅,歐陽沉醉痛苦的模樣深刻地映入眼底,他從沒見過有哪一次,醉這麼痛苦,這麼難受?
這麼硬生生承受住血咒和蛇毒帶來的痛苦,他是大夫,他能想象到那種痛。
是超過人極限的疼。
那麼難受,可偏偏他此刻除了陪著他,什麼也不能做。
他能做的隻是盡量讓自己製造出解藥,給他減輕痛苦,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到。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中了血蠱的是自己,那麼,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醉換血,這樣,是不是一切都皆大歡喜了。
“恨水……”
歐陽沉醉的頭深深抵著欄杆,呼吸粗重,壓抑的喘息像是瀕臨絕望的野獸。
卻依然被他很好的壓製住。“和我說些什麼,說些什麼……”
他現在需要一些東西轉移注意力。
恨水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醉,白日裏的那些江湖人,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嗎?”以醉的性子,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找人去查。
“……”
歐陽沉醉一頭的銀發遮住了麵容,恨水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清楚的在那一刻感覺到歐陽沉醉情緒的波動,他握著柵欄的手“咯吱咯吱”作響,仿佛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許久,恨水才聽到他咬牙的聲響,壓抑的憤怒,卻隱隱透著悲涼,“……他們是為了藏寶圖而來。”
“藏寶圖?”
恨水的臉色變了,“可……可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應該不會啊,他們也是才剛剛得到藏寶圖而已,那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而且,個個是絕頂高手,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有人,把本王手裏有藏寶圖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歐陽沉醉說的很慢,每說一句話,都要喘三口氣,可好在,被分散了些注意力,體內的蝕骨疼痛輕了些,也沒喲那麼難受了。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恨水,仰頭看著宮殿上的壁畫,血紅的眸子紅得幾乎要滴血。
可他依然直勾勾地瞧著,眼神發狠,帶著陰森的冰寒。
“怎麼會?”
恨水臉上訝異的表情更濃了,“知道是誰散播出去的嗎?”
難道是新帝?
可怎麼可能……
仿佛看出了恨水的想法,歐陽沉醉臉色更加不好,蒼白的嚇人,冷汗從他的臉上像是雨水一般嘩啦啦地留下,沾濕了他身上的衣服,幾乎濕透了。他攥緊著大掌,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不是歐陽東覺,他不知道,藏寶圖的事。”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拿到了藏寶圖,否則,他不會這麼淡定,恐怕在得知的時候,就會立刻派人來奪。
“那會是誰?”恨水猜不到還有什麼人會知道藏寶圖的事。
“……”
歐陽沉醉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粗重的太過明顯,恨水會以為他現在睡著了。
他耐心地等著,因為歐陽沉醉的反應,他心裏其實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一個人選,直到歐陽沉醉真的吐出那個名字,恨水眼神變得更加複雜,“怎……怎麼會?醉,是不是……你猜錯了?”
“猜錯?”
歐陽沉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喉間湧上來的一股血意,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因為那種背叛的疼痛而“咯吱”作響,他咬牙切齒,身上的青筋因為忍耐而繃著,“她是歐陽東覺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胎記和藏寶圖的事?她既然知道,怎麼會察覺不到我們在她後背上做的手腳……”“可如側妃現在不是對新帝並沒有……”“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