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念頭剛剛跑出來的時候就立刻被許舒星給扼殺在理想的搖籃中, 瞎想什麼呢, 烏鴉嘴!且不說陳業徹那變態的老幹部健康作息,就說禍害遺千年這一遭, 陳業徹這大禍害也活該活個百年千年。
許舒星又變著法子敲了幾次門,都不見裏頭有回應,她忽然想到之前那位熱心網友給她講過, 徹哥有低血糖,這低血糖說嚴重不嚴重, 說不嚴重吧有時候還挺麻煩, 睡著的時候不容易叫醒, 甚至有的時候突然低血糖,手邊找不著糖的話還可能昏過去,想到這,舒星突然有些提心吊膽起來,這種緊張和剛才的不同, 剛剛隻是害怕陳業徹被吵醒之後會把起床氣都撒到自己的頭上, 而這會兒的緊張卻是擔心陳業徹根本沒辦法起來衝自己撒氣了, 雖然這前後兩種想法互相矛盾, 但卻是許舒星此刻最真實的感受。
她加大力道在門上又砸了砸,無奈這木頭門太過厚實容易收音,她砸的再猛也出不了多大的聲音。
她想了想,兩邊房間都是一樣的主臥,格局大體相似,外邊的陽台是互通的, 也就是說從自己的房間也許能進到陳業徹的房間,想到這,她立刻衝回自己臥室,然後跑到陽台的地方轉了轉陳業徹那頭的門鎖,果然行得通,可想到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進別人的房間,許舒星還是有些猶豫。
她在這側的門上又敲了幾聲,想來想去還是輕輕開了門鎖,將門開出一條縫之後,輕聲地透過門縫叫喚。“徹哥,你醒了嗎?可以吃午飯了......徹哥?”
其實她將門鎖轉開的那一刻,陳業徹就已經轉醒了,隻不過他剛從沉睡中醒來,暫時還搞不清楚門外這個蠢貨到底想幹什麼,居然從陽台就自己開了他房間的門進來,簡直膽大包天。
說來許舒星也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畢竟對她來說,進入隊霸房間也就等於羊入虎口,指不定被抓住怎麼懟,可是現下她心裏認定了陳業徹很大概率是低血糖醒不過來,得馬上來拯救自己的老板才對!
畢竟這才工作幾天啊,要是老板沒了,那她的工作不就全都泡湯了?
她心裏是這麼說服自己的,於是貓著身子,壯著膽子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進來的時候,卻在黑暗中一下撞上了一個,呃,硬梆梆的,胸膛吧......
隻聽黑暗中冒出了一個低沉的男音,聲音慵懶帶著點剛剛睡醒時的嘶啞,“幹嘛偷偷進我房間?”
話音剛落,陳業徹的大手掌便抵在此刻還愣愣地頂在自己胸膛不敢抬頭的許舒星毛茸茸的腦袋上,然後稍稍使了點力,將她整個人推正,而後一把拍了房門旁邊的燈光按鈕,霎時間,被三層遮光窗簾嚴嚴實實遮蓋著的屋子頓時又恢複了明亮。
許舒星緊張兮兮地抬頭,果不其然便立馬對上了陳業徹那張冷冰冰的臉。
隻見隊霸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就這麼用那剛剛被吵醒略帶不悅的眼神盯著她,盯得她心慌慌,好想回家找媽媽,可怕!
不過陳業徹雖然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可到底也沒有喚喚和鋼炮他們說的那麼眼中可怕的起床氣,至少這會兒他還沒發作......
兩人就在原地僵了一小會兒,陳業徹看著許舒星這滿眼的緊張尷尬便大概知道喚喚鋼炮他們又給她科普了什麼自己的黑料,小姑娘這會兒應該又在為自己之後的日子擔驚受怕,眼神裏寫滿了求饒兩個字,沒想到的是,一向習慣黑臉麵無表情的陳業徹卻首先破了功,在許舒星這求饒的小眼神中可笑地擺下陣來,他大拇指順手在鼻子上蹭了一下,而後彎腰對上許舒星的眼睛,“來偷看我睡覺?”眼中笑意漸深。
?????什麼情況??喚喚不是說陳業徹有嚴重的起床氣嘛!怎麼這氣還沒撒呢就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徹哥怕不是瘋了吧??
舒星愣了神,心裏想的全是陳業徹的不正常,絲毫沒將他剛剛的問話聽進耳朵裏。
陳業徹不罷休繼續追問,“好看嗎?”
“好看......”還在神遊的許舒星鬼使神差地順著陳業徹的話便答了句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答出口的話,拜托,她連他上一句講的什麼都不知道好嗎!
陳業徹這下是被她的蠢勁給折騰地徹底笑了,心下知道這小姑娘根本緊張地口不擇言,可依然覺得捉弄她是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因為你完全想象不到下一秒,她會給出你什麼樣有趣的反應。
比如現在,許舒星見陳業徹又一次忍不住笑出聲了之後,便立刻反思自己剛剛到底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讓這個王八蛋鑽了空子嘲笑自己,這不反思不知道,一反思嚇一跳,自己剛剛這回答的都是些什麼亂起八糟的啊,明明是來叫他起床去吃飯的,這都哪跟哪啊。
可話到了嘴邊,卻好像又變了個味道:“我才剛進門就被你截胡了,哪能偷看到你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