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嵐月的臉上明顯出現了不耐煩的神情, 將自己的不願意擺在了臉上, 在看了一眼殷晗初和洛音之後, 還是煩躁的又坐了回去, 對著下人揮了揮手:“快快快讓他進來。趕緊說完趕緊走!”
下人應了一聲,然後走了出去, 再進來的時候身後就跟了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進來,正是言朔。
“將大夫, 我是來替我母親向您賠罪的。”言朔的語氣誠懇, 將自己帶來的厚禮擺在了一旁, 然後對著將嵐月頗有幾分歉意,說道, “我母親的為人的確是很容易讓人覺得不舒服, 所以我特地過來一趟,還請將大夫不要對我母親說的話太過介意。我母親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不方便在我母親麵前忤逆, 隻能在事後來這邊賠罪,還請將大夫原諒我母親。”
將嵐月冷笑了一聲:“嗬, 這可真是當不起了。”
言朔聽見了將嵐月的那個語氣, 就知道她現在是一肚子的火,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之後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她。可是言朔是來認錯的,這個時候如果真的就那麼走了,恐怕事情真的會再也無法解釋。所以言朔就算是知道她還在生氣,可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就算是不能緩解她的怒氣, 至少也讓她看自己順眼一些。
言朔摸不清將嵐月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脾性,也不知道自己該討好的那個度在哪裏,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希望和她的關係變得那麼差。尤其是……尤其是上次偶然見到的那兩位姑娘也在這兒。
“總之這件事追根究底下來,都是言朔的錯。將大夫想要怎麼對待言朔都是可以的,言朔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怨言。言朔也已經和家中人說過了,在詩月穀的這段時間讓他們不要過多地插手,之前給將大夫帶來的不便,還請將大夫和幾位姑娘諒解。”言朔上前一步,但是又覺得不妥,所以果斷的又站了回去,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十分謙卑。
“得,你也別在我麵前假惺惺的說這些話,你在這裏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我也不想直說,就這樣吧。我看比你們整個言家的人都不順眼,所以你就算是說什麼,我也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我就一句話放在這兒,若是他們不相信我的醫術,就直接帶你走,我求之不得。”將嵐月對言朔一直都很不客氣,所以說話也沒有刻意的要掩飾自己的厭惡。
“我……”言朔的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對了對了。”將嵐月的語氣突然就急促了幾分,裝出了一副慌張的模樣,“我可不敢對你做什麼。你們言家家大業大,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大夫,可不敢惹上你們言家的大人們。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話也請言少爺轉告你的家人,我將嵐月可不習慣受氣。”
“……”言朔沉默了一下,沒有明著答應下來,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些話自己是絕對不會讓言家的人知道的,兩方的態度就全部都終結在自己這個中間人的身上好了。
自己母親的性格這麼多年自己也清楚的很,對於這些事情一直都看不起的,骨子裏就有那份的驕傲在,是無法容忍其他人在任何一件事上騎在她的頭上,習慣了什麼都掌控在手中,聽不得別人有任何忤逆的意思。可是詩月穀這邊自己也紮紮實實的住了幾日,將嵐月和言詩玖她們雖然有著可以傲人的資本,但是也僅限於自己惹怒了人家的時候,才會真的對你發火,若是不觸及到她們的底線,一切都還是可以商量的。
可是顯然,自己的親生母親,已經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之間,有一個無法挽回的矛盾。還有言詩玖和言家的血仇在,這段恩怨是絕對不可能通過自己來化解的。他們壓根就不可能會達到一個平衡,相對於這個來說,現在這種狀態反倒是最好,也是最不能被打破的一個簡單的平衡。
“我明白將大夫的意思。若是將大夫不介意,這件事就交由言朔來處置。言朔可以保證,在詩月穀裏不會發生讓將大夫和幾位姑娘不舒服的事情。我父母那邊,我會讓他們不要插手我的治療。等我的身子一好,言家就會送上厚禮答謝,從此再不打擾將大夫一家。”言朔思忖了許久,終於堅定的抬起了頭來,看向了將嵐月,認真的說道。
顯然這個回答要比其他的聽上去要順耳的多。將嵐月好歹將自己的心情給平複了下來,語氣仍舊是無比的冷淡:“嗯,記住你說的話。之前的事就算了,以後再來唧唧歪歪,我是真的會采取什麼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