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晗初的頭低了下去, 沉默了許久：“對不起。”
“陛下不必和我道歉, 我喜歡上陛下, 不是陛下的錯。”商羽冷靜的開口, 麵帶得體的微笑，“我原本就打算這件事爛在我的肚子裏, 等陛下偶爾見到我的時候，能讓陛下稍微開心一點就好了。我心裏清楚的很我配不上陛下, 所以這是我全部的願望。可是……陛下帶著洛大人來了, 我就知道我完全沒有機會了。”
殷晗初依舊還是沉默的, 而目光卻看向了窗外……洛音在那個方向。
“陛下應當是喜歡洛大人的吧。洛大人也愛著陛下。這樣真好。”商羽的語氣，突然就落寞了下來, “有一個互相愛著的人……真好。”
殷晗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商羽的話, 總覺得商羽的話中，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喜歡她很多年了，在我看見她的第一眼, 我就有種預感……這個人，這輩子都會和我糾纏不清了。但是, 我卻出奇的覺得很開心, 隻因為那個人是她。”殷晗初想了想, 還是決定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商羽，我是真的將你當成是朋友，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不開心。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種話的確不是時候。”
這回換成是商羽沉默。
“我隻是想說, 將來總會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一個愛你如命的人，那個人會不顧一切，心裏眼裏全是你。你值得被愛，隻是時候還沒到而已。”殷晗初委婉的表示讓商羽稍微放開一些現在，不要執著於眼前。說完又是覺得一愣。
這種話，一直都不像是她殷晗初會說的話。
才登基還不到一年，自己仿佛已經變了許多，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稍微……會顧全一下大局了。
以前的自己無拘無束，碰到這種事何曾當過煩惱來處置？直接叫人扔出去就是了，何曾顧過其他人的感受？像是之前夏存來求親那件事，若是一年前的自己，早就爽快的叫他滾了，現在卻還要顧及著各種各樣複雜的關係，將這件事給壓下來，還不能委婉的拒絕。在比如商羽這件事……直接轉身就走就好了，她要怎樣是她的事，哪裏會留在這裏好言相勸？
商羽聽了殷晗初的話，嘴角突然就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竟是微笑了起來，聲音冷淡：“是啊，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殷晗初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自己心口。
“陛下你放心，我說過不會糾纏你，就不會再給你造成什麼困擾。”商羽突然就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眶有些微紅，“我也不屑於做那種破壞人感情之事，還請陛下和洛大人都不要多想。祝你們幸福。”
殷晗初很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喃喃了兩聲，最終還是化作輕飄飄的兩個字：“……謝謝。”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那陛下就請回吧。”商羽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對著大門的方向比了個“請”的手勢，語氣也變得決絕，“讓我冷靜一下，等會我會去向洛大人道謝，然後回到我原本應該在的地方。”
殷晗初沒有再挽留什麼，而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卻在要開門的那一個瞬間突然就艱難的回過頭來，看不清她的情緒變化，隻是覺得她的聲音比平時要低沉的許多。
“商羽，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有我堅持的事情。我殷晗初說過當你是我朋友，就不會做出任何一點僭越朋友的事情，我也會盡我所能，護著我的朋友，讓他們不被其他人隨意欺辱。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謝謝。”商羽背過身去不看殷晗初，然後聽見了身後傳來的門開關的聲音，留下一室的寂靜。
洛音帶著楚若和泉翎還在院子裏看花，看得出她此時的心情很平靜，似乎沒有對房內發生的事情表示一點關注。但是在殷晗初出來的那一瞬間，還是動作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眼前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