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詩月穀的時候, 她就知道了阿音的身上帶著胎毒, 和瘴毒混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種很麻煩的東西, 但是將嵐月能治好它, 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沒想到,現在阿音沒有那個時間。
“是啊, 阿音說不用急,所以我用的最為溫和的方式幫她解毒。她的平時行動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將嵐月說起這件事, 但是卻沒有一般大夫的焦急, “晗初你就放心吧, 沒事的。”
殷晗初的眸光聚集在將嵐月的身上,張張嘴卻不知道該不該直說阿音已經離開的事情, 張口卻又是別的情緒:“這個藥, 她突然停藥會發生什麼?”
“停藥?為什麼要停藥啊。”將嵐月有些不解,疑惑的開口問道,“既然在解毒就好好解, 她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直接和我說,我調整她接下來的治療。她如果自己停藥, 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麼, 但是時間長了, 就會出現在詩月穀的那種忽冷忽熱的狀況,晗初你也見到過,很難受的。”
殷晗初的臉上白了幾分,床單上突然就多出了幾道猙獰的褶皺。
“阿音她……”殷晗初深呼吸一口氣,本來打算將洛音已經離開的事情告知將嵐月, 但是卻突然被打斷了。
“小姐!”外麵突然就傳來了楚若焦急的聲音,然後一陣旋風一般,少女飛跑進了洛音的房間。
還未因為房間裏有人而感覺到喜悅,楚若的表情馬上就變成了失望,呆呆的看著坐在床上的殷晗初。
“我小姐呢?”楚若看著床上坐著的殷晗初,第一次沒有對她用敬語,而是直截了當的問出了那三個字,楚若沒有多想,但是就是知道殷晗初一定會知道那個人的下落。
殷晗初別過頭去,不想讓楚若看著自己無助的模樣,也顯得自己沒有那般狼狽,深呼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稀鬆平常一些:“她走了。”
不知內情的將嵐月反倒是比楚若先一步驚訝的叫了出來:“阿音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突然?她什麼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反倒是讓殷晗初和楚若同時沉默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將嵐月這些問題。
最後還是殷晗初先開了口。洛音已經離開了京城,對於他們來說,最為可信任的人就變成了殷晗初她自己,這個時候,殷晗初還是要拿出自己該有的擔當來。
“阿音是今早走的,走的匆忙,來不及和大家道別。發生的事情太過複雜,我也還未理出一個頭緒來。阿音是自願走的,沒有任何生命危險,暫時可以不需要擔心她,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太久她都還沒有回來的話,我也會不顧一切去找她。”
殷晗初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洛音走了以後瘋狂的發泄,沒想到在和其他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竟然是意想不到的平靜,甚至沒有抒發任何負麵的情緒,平靜的就像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將嵐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楚若在聽見了殷晗初說的話之後,無力的倚在柱前,身子軟的直接了下去,雙目無神,看上去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她為什麼……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楚若抬頭看著殷晗初,眼淚突然就大顆大顆的湧了出來,“她為什麼不要我!她帶了泉翎走為什麼不帶我一起!”
殷晗初沉默了一會,然後徑直看向了本來想關切的過來查探一下楚若有沒有事的將嵐月,聲音還是剛才的那般平靜:“嵐月姐姐,楚若沒事的,你能先回避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要和她單獨談談。”
將嵐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尊重了殷晗初的選擇:“好,你們如果有事就來喊我,別硬撐著,我們都還在你們身邊。”
“知道了。”殷晗初顯得無比的平靜,襯托著旁邊的楚若更加的瘋狂。
而將嵐月卻更加的擔憂了。她是知道洛音對殷晗初來說是一個怎樣重要的存在,這些天在攝政王府居住,也知道楚若對那個亦師亦姐的洛音死心塌地。阿音不在,真擔心這兩人會直接崩潰啊。
“楚若。”殷晗初歎了一口氣,緩緩走到了楚若的身邊,將人給扶了起來坐在床上,“她走了。”
“我知道她走了!她還帶了泉翎一起走了!不用你再一次對著我強調一遍!”楚若哭著大喊大叫道,對著殷晗初第一次情緒失控,說出來的話無比的傷人,“你殷晗初就不難過嗎?她對你愛的那麼深,現在她走了你竟然還能平靜成這個樣子,你還有沒有心!你真不配當她的愛人!”
殷晗初本來就不是一個沉穩的性子,因著洛音的期待愣是將自己的本性給壓製住了,但是聽見楚若對自己的吼叫,突然就覺得自己努力裝著平靜是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