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同學本來以為自己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那位氣質極佳的阿姨又笑眯眯地解釋了一句。
“我是亦疏的阿姨,亦疏的父母有事來不了,趕巧我家小子靳岑也在一班,我就當一回兩個孩子的家長,給他們一起開家長會。”
聽到她隻是嚴亦疏父母的朋友的時候,大家閃亮的眼神瞬時黯淡了不少。
隻聽那阿姨不急不緩地說:“不過,我這點經驗也實在算不了什麼,也就不在這裏耽誤大家的時間了,謝謝大家抬愛。如果哪位家長朋友想再交流。等下都可以來找我聊,我很樂意和各位家長朋友們一起分享的。”
話音剛落,下課鈴及時響起,一班的交流會也結束了。按照一貫的流程,接下來就是隻有家長在場的正式會議,班主任要拉紅黑榜單的那種,學生們不用在場,可以提早放學。
嚴亦疏和靳岑從講台上下來的時候,岑穀雨正被家長們纏著交流經驗,她朝兩個少年揮了揮手,抽空說道。
“你們自己去玩吧,不用等我。”岑穀雨心情極好,她手裏拿著嚴亦疏和靳岑的成績單,身邊圍繞著一群家長朋友,覺得自己美滋滋的。
而陳毅和祁楊待遇就沒有這麼好了,被自己母親拿著成績單數落了一頓——雖然最後還是放了他們自由讓他們先回去,但是兩個人走在嚴亦疏和靳岑旁邊,還是有點蔫兒吧唧的。
四個人拎著書包,難得早放學一回,陳毅和祁楊剛被數落,也不敢去網吧浪蕩了,又不想待在嚴亦疏和靳岑旁邊當電燈泡,最後兩個人選擇先回基地。而靳岑和嚴亦疏則按照慣例去網吧打了會遊戲,時間滴滴答答走到了六點多,他們下機打算出去覓食。
岑穀雨和陳母祁母這個家長會開得很長,岑穀雨是留下來做了許久的經驗分享,陳母和祁母則是忙著找各科老師了解情況,等到她們忙完,也已經傍晚。
北城一中和北城實驗中學都是北城極為老牌的中學了,這附近以前是老城區,有不少中學在這裏設址,後來隨著擴建翻新,用地緊張,大部分學校都建了新校區搬出去,到現在,隻有北一和實中還留在這裏。
岑穀雨高中的時候讀的是女校,也是在這片地區,她對這附近還是比較熟悉的。
和陳母祁母從校門出去,岑穀雨提議和她們一起去附近逛逛,尋找一下以前的回憶。
“高中的時候,我記得南巷那邊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炸醬麵店,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她站在校園裏,撲麵而來的青春氣息讓她不禁追憶起了自己的少女年華。
陳母高中的時候也是在這一片讀的書,一聽立刻附和道:“是是是,那家叫老兵炸醬麵的是不是,我也記得。”
岑穀雨是一個非常會生活,也很喜歡在生活中製造驚喜的人。她興頭一起,立刻在打開地圖搜索了一下“老兵炸醬麵”,結果還真的給她搜出來了。
“哎喲,這家店還開著呢?”岑穀雨驚喜地說道,“這簡直太好了。”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喜歡念舊。沿著北城一中旁邊的老街往前走,記憶裏那些被時間模糊的印記又漸漸清晰了起來。她回憶起自己的少女時代,那純樸又肆意的年華在她的腦海裏不停播放,雖然因為生病身體一直沒有什麼力氣,但是岑穀雨覺得自己的腳步格外的輕快。
繞過曲折的街巷,三位平常在家裏插花做甜點的太太好像找回了青春的感覺,挽著手在路上聊著自己以前的故事。
街道上的磚塊有不少已經鬆動,不久前剛下過一陣春雨,此刻踩在上麵,水聲撲哧作響。
走到老兵炸醬麵店,陳母和祁母先進去點餐,岑穀雨一個人去了旁邊的小超市裏,想買點以前吃的零食和飲料。
她看了看冰櫃,選了一瓶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的北冰洋汽水,扣開瓶蓋,插上吸管,冒著氣泡滋滋的汽水是非常熟悉的味道,她看著手裏的玻璃瓶,想起自己大學的時候,和靳振國、嚴賀歸、徐書迪在操場跑步,一起喝汽水……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現在想來,已經是恍若隔世。
穿著月白色旗袍的溫婉婦人站在小商店的門口喝汽水,笑眼彎彎的場景格外的好看,巷子裏的色調是灰黑的暗色調,綠窗紗和舊牆壁,斑駁的貼報上全是雨水滑落的痕跡,岑穀雨有一種重新踏入了煙火之中的溫馨和快樂,這些年因為身體,她沒有去上班,一直在岑家的院子裏靜養著,就算是有一院子爛漫好看的花朵,那種快樂,也不夠生動鮮活。
正是放學的時間點,不少學生騎著單車從巷子裏穿過。大的、小的……牽著手的、打鬧的、進來買辣條的……
岑穀雨手裏拎著塑料袋子,裏麵放了些非常懷舊的小玩具和零食,她打算帶回去和陳母祁母一起分享。
就在北冰洋的玻璃瓶子快要見底的時候,那邊巷子口走來了兩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