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豈能跟狗皮膏藥相比?若不是你,我還不肯拿出來,每一種奇毒都是需要采集珍缺藥材經過多道工序而製,做成不易,就像對付太師府的毒,不也是前前後後經曆了一年多才能夠使用出來?”冷清秀道。
“這麼珍貴的東西,你豈不是更應該留給自己用?”烏墨海直視著冷清秀問。
那眼神,似乎能夠洞明她的想法。
“不,不,我把手頭這一份兒先給你,之後我還可以再做出來。”冷清秀笑笑,眼底閃過一縷慌亂,不是因為自己想做的“手腳”,而是怕了烏墨海那眼神。
“老實說,你自己為什麼不用?”烏墨海收回目光,隨意翻轉著手中的玉笛。
冷清秀知道,烏墨海雖然表現的很隨意,並不代表他不在乎這個答案,隻是給她機會親口說出來。
論國事,冷家與月華國是可以合作的。
論私情,她還需要烏墨海的幫助,本來,烏墨海得到那個宮主,她跟楚一天在一起,是兩全其美的事,偏偏烏墨海多了一個情敵,她也多了一個。
冷清秀知道烏墨海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歎了口氣,就地坐在了石階上。
“冷家的毒是無所不能,但是讓自己喜歡的人依靠自己的毒留在自己身邊,想想也不是滋味,那樣得來的感情不是真的,就跟自欺欺人活了一世沒什麼區別,我還是想讓楚一天真的愛上我。”
“你是這麼想,難道我就不會這麼想?”烏墨海手中的玉笛在指間巧妙的翻轉,“我自然也希望她是真心實意的答應我。你說對了,冷家的毒無所不能,我自然也相信你的本事,但是它弄不到真正的感情,你不願做的事,我也不願。”
音落,烏墨海快步沿著蜿蜒的石階,向莊下走去。
冷清秀獨自坐在石階上,茫然的注視著山下的迷霧蒙蒙。
還有句話她沒有跟烏墨海說,癡情毒並非完全無解,在中毒之人臨死的時候會無藥而解,也就是中毒的人會在臨死前恍然明白一切,還是會想到那個被強製鎖在心底的最愛的人。
正可謂,糊塗一生終有明了的時候,人之將死,一切大白。
她聽她娘說,她的爺爺跟奶奶是一起離開人世的。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她的奶奶病危將死的時候癡情毒消解了,奶奶當自己做了一場夢,醒來便與心愛的人隔了幾十年,當時奶奶所愛的人就是因為她的“背叛”,傷心而去,在遊曆山川的時候墜崖而亡,當時,奶奶對那具抬到她跟前的屍體毫無感情,任憑那個人的家人大罵,也無動於衷,心裏隻有爺爺。
奶奶臨死前清醒了,是帶著對爺爺的恨離開的。
爺爺在奶奶去世又懷恨的雙重打擊下,在奶奶離開的第二天夜晚,在大家都準備給奶奶送葬的時候,點燃了床帳,引燃了屋子,跟著安放在棺木中的奶奶一起葬身火海。
所以,癡情毒,癡情一生,最終是以悲劇收場的。
“你真的有癡情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