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兩年吃了不少的苦?”百裏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她左腿上中了一枚袖箭,箭鋒還在肉裏,走動時極為不便,卻兀自不肯讓我相扶。
“問你話呢?是還是不是?A或者B?回答!速度!”看得出來,百裏冰很不耐煩。身子不舒服的時候脾氣難免會大了點兒,這我可以理解。前世娶的老婆黃筱琪可也是個張牙舞爪的女子,不也老在大姨媽來的時候把我揍得一天往婦聯跑上好幾回嗎?
“是,是,若非如此,焉得佳人如此眷顧?”
百裏冰的臉色緩和三分,輕嗽數聲,接道:“聽說你這兩年結交了許多的英雄好漢?便連雪狼族的陰風道人都對你讚歎有加,敬佩萬分,這事可是有地?”
“有地。”我連忙點頭,“那白狼行事雖然囂張跋扈,但其師傅陰風道長卻是個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並非如傳說中那般陰狠,論及其與百草上人的結怨,卻也不過是脾性及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一個是玄門,一個是佛門,就好比國軍和拱軍,能湊到一塊兒嗎?”
“再則說了,菩提祖師為嗎要把孫猴子趕走,不也是因為算出了這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徒兒卻與佛門有緣,才會如此嗎?更何況後來如來佛主捉了猴子為何不殺?一是因為佛門太多遠戰法術菩薩,風雷火焰諸般羅漢金剛,卻太少類似猴子這般近戰高手。二是因為有菩提祖師在那兒站著,你說殺就殺,能不跟你鬧嗎?徜要論及那猴子的罪過,便連十次百次亦不為過了……”
“少他媽廢話!我就問你一句,你瞧你扯哪去了,心虛是罷?”百裏冰自從揭穿自己與我來自一處的身份後,跟我是一丁點兒也不客氣了。念及以前還算溫柔的蕭板板,老子愈發找不出她的一丁點兒好來。
“虛……虛什麼?”我囁嚅道。確實有些心虛,大夥兒已經走到客棧門口了,可客棧裏麵還有左采藍等我呢!
“要不就是腎虛?”百裏冰橫了我一眼,很有些冷眼如刀的味道。
“要不你試試?”我衝她怒目而視。
百裏冰反倒露出一絲喜色,臉色一紅,在客棧門前的燈籠旁顯得無比的……不是嬌豔,是猙獰,對,就是猙獰。我心裏閃過一絲歎息,這姑娘,就算整容也沒治了。真可惜,我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難道是我的品味格外獨特?
說句老實話,百裏冰的五官並不難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可就是湊到一起,就顯得甚是別扭,看著是那麼的不協調。
“聽說你結婚有妻子了?幹嗎不通知我一聲,怕我拿不起紅包?”這句話簡直是從百裏冰的鼻子裏哼出來的,原本有些柔和的臉龐登時晴轉多雲,眉頭皺得就跟阿朵胸前的大溝似地。
“沒有的事兒。”我大驚失色,口中卻斷然否定,“誰給你說的,老子抽死丫的,這不是造謠麼?我名聲多清白啊,在大街上遇到姑娘媳婦的我眨過眼麼?”
“眨眼你就少看了!”百裏冰怒形於色,“其實你看不看的,關我什麼事?我也管不著啊!”
“聽說有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喜歡上你了?”
“……這個,”我稍一遲疑,早晚她會和左采藍碰上,這事兒要不先說清楚,估摸著定然會愈描愈黑。挨一刀總比刀子一直插在身上好,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和她說明白。百裏冰已然酸溜溜地接道,“甭不好意思,成年人了,有嘛不好說的。小弟,昨兒晚上咱們聽到義宗的幾名部屬報訊兒,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百裏驚鴻趕前兩步,回頭瞧了一眼,赧然道:“姐,大家都有傷在身,這當兒說這個,有些不大合適罷?”
百裏冰勃然大怒,霍然停步,喝道:“怎麼不合適了?”她一陣氣苦,忽然流下淚來,一咬牙,衝我怒道:“方小刀,這事兒你說有還是沒有?是哪個女子歡喜你了,帶出來讓我瞧瞧。”
這已經是快要暴走的跡象了。我硬著頭皮,勉強陪笑道:“那麼沒眼光的人,說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