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黃誠名下的四臨路酒吧逐漸熱鬧起來, 燈光閃爍刺眼奢靡, 舞池上人群湧動、醉生夢死一般扭動身肢。
根本想不到在這一片虛妄景象的某處角落正在進行著驚心動魄的對決。
餘曉瑤如約抵達, 朝約定的方向走去。
酒吧的其中一處角落坐著一個容貌可怖的男人,手裏捏著玻璃杯,輕輕轉動裏麵的淡橙色液體, 液體舔過杯口他輕輕抿一口。
如果不看他掩沒在黑暗中滿是疤痕的臉,這個動作還是非常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餘曉瑤一步一步靠近,坐在吧台上背對她坐著的李臻臻身邊, 假裝放鬆地抬手叫一杯酒,唇語對李臻臻說:“輕鬆點。”
“你的酒。”
熟悉的聲音。
李臻臻猛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戴著統一酒保服製黑帽子和黑口罩的男人,他低著頭隻露出輪廓分明的下巴。
然而那聲音卻極有辨識度。
紀隊沒死!
紀依北的位置正好是梁清所在地方的死角區, 他用身子擋住李臻臻吃驚的表情, 短暫地拉起帽簷和她對視一眼:“噓。”
接著他到餘曉瑤身邊:“美女,這杯酒60元,現金還是掃碼?”
“現金。”
餘曉瑤掏出錢包抽出兩張紙幣放到吧台上。
梁清在她順時針60度角位置上。
李臻臻耳朵裏的隱形耳機響起梁清的聲音:“夏南枝人呢?”
隨即外麵布控車中的裝置同時接聽到這一句——夏南枝人呢?
由於怕突發什麼狀況,除了接收裝置,餘曉瑤身上什麼都沒帶, 紀依北隻帶了一把手.槍。
趙東鑫拿起對講機,調到兩人的共同頻道:“注意,60度方向除了梁清還有六個手下, 酒吧裏也有同夥,隨時保持警惕,完畢。”
李臻臻問:“紀隊女朋友怎麼沒來?”
按照之前李臻臻透露給梁清的消息是, 的確把夏南枝約來了。
但不是她主動提的,而是她借工作的由頭約餘曉瑤時,餘曉瑤以要去照顧夏南枝為由頭拒絕了。最後在她的堅持下,餘曉瑤同意和夏南枝一起過來。
餘曉瑤拎著酒杯,幾分頹廢,懶洋洋一擺手:“被紀隊的爸媽給叫過去了,明天就要火化了,哎……”
而李臻臻畢竟才剛剛得知紀依北死而複活的消息,顯然就沒有餘曉瑤那麼從容了,等到耳朵裏的聲音罵罵咧咧第二遍才猛一個激靈回神。
餘曉瑤奇怪地瞥她一眼:“沒事吧你,最近壓力挺大啊。”
李臻臻磕磕絆絆問:“餘、餘副隊,你下午去找夏南枝也、也是為了去照顧她啊?”
趙東鑫在車裏被這實習刑警嚇得眉心直顫:紀依北從哪找來的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他剛把頻道調到李臻臻,就聽見梁清同時:冷靜點你,慌什麼!
趙東鑫:……
餘曉瑤餘光留意紀依北托著酒托從吧台繞到外麵去了,明白他是去熟悉地形準備布局了。
她抿唇,言有盡而意無窮:“我們聊了點別的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話,紀依北已經回來了。
他轉身麵對酒櫃,裝作擦酒杯的模樣跟趙東鑫說:“1、3、4狙擊位時刻待命,如果能把他引出來可以采取狙擊方案。”
梁清:“把她引到酒吧後門那裏去。”
酒吧裏目光太多,想要暗中解決餘曉瑤不可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畢竟現在這個節骨眼他也不願意再次暴露自己。
李臻臻:“餘副隊,你陪我去趟廁所吧。”
“……”
這蹩腳的理由!這孩子是以為自己還是初中生嗎!
餘曉瑤簡直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最後還是決定保險起見:“多大人了都,上廁所自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