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長公主因為顧明卿,也關注起這次春闈的考試。得知顧明卿的丈夫唐瑾睿考了第三,不禁點點頭,“是個有本事,有出息的。隻要殿試發揮的不差,想來以後的前程也是可期的。”
正說話間,下人來報孫少爺來給寧康長公主請安。
寧康長公主和郭老將軍唯一的嫡孫郭誌毅。
聽到孫子來了,寧康長公主的臉上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
很快,一披著墨色大氅的男子進來。
屋裏點著火盆,溫度挺高,郭誌毅一進來,就由丫鬟服侍著,將身上的大氅脫下,露出裏麵穿著的天藍色直綴,腰間還配著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
郭誌毅年紀雖輕,麵色有些白皙,但是長得極為精致,臉上的笑容純淨得猶如山間的清泉。
對這個嫡長孫,寧康長公主是很喜歡的,但是有時候想到這孫子的性子。寧康長公主就有些頭痛,太單純了。
當長輩的都喜歡孩子以後能夠無憂無慮,純淨自然地活著。但是處在這身份,怎麼可能一輩子無憂無慮,純淨自然?有時候寧康長公主想教郭誌毅一些謀算心機,但是在看到郭誌毅那純淨的雙眼後,頓時就把心頭的想法給壓了下去。
郭誌毅不知道寧康長公主的想法,來到寧康長公主身邊,下人立即搬了繡墩給他,然後郭誌毅坐下,靠在寧康長公主的腿上。
寧康長公主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郭誌毅的頭發,笑著問,“是從哪兒過來的?”
“剛才跟海揚吃酒。”
寧康長公主嗅了嗅鼻子,嗔道,“難怪你身上一股子的酒味,沒喝多吧。”孫兒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寧康長公主也不會攔著,一滴酒也不給他沾。
郭誌毅聞言,忙起身,把胳膊抬到鼻子下拚命嗅著,“沒聞到什麼酒味啊。我就沒喝多。而且來看祖母前,我是換過衣裳才過來的。就是擔心熏到祖母。”
寧康長公主伸手一捏郭誌毅的鼻子,“祖母逗你的。”
郭誌毅縮在寧康長公主的懷裏,吸了吸鼻子,很不高興道,“祖母你壞,故意騙孫兒。”
“哈哈——你怎麼不說你笨,那麼容易就被祖母給騙到了?”
郭誌毅抱著寧康長公主的腰。不依道,“我是祖母和祖父的孫兒,祖母和祖父都那麼聰明,我當然也是最聰明的。”
寧康長公主搖搖頭,還是太年輕了。
郭誌毅依偎在寧康長公主的懷裏,聲音有些悶悶,但是能聽出他話裏的高興,“祖母,海揚這次會試得了第四呢!”
寧康長公主並不意外,這次她關注的也就隻有唐瑾睿齊海洋兩個人的成績。
齊海揚是梅山書院的院長的親孫兒,郭誌毅曾經在梅山書院讀書,所以跟齊海揚的交情不錯。
梅山書院不在京城,如今來了京城,寧康長公主早就把孫兒送到國子監讀書。不過這次齊海揚來京城參加會試,所以人目前就在京城。
對齊海揚,寧康長公主不是很喜歡。要說相貌才華,齊海揚的確都是一等一的,年紀不過二十,就能有這般才華,說實話真的是很不錯了。
可是寧康長公主不喜歡齊海揚的傲氣。齊海揚雖然一直把他的傲氣藏得好好的,但是寧康長公主的眼睛多尖,她早就看出齊海揚眼底深處,幾乎遮不住的傲氣。
驕兵必敗!
這是寧康長公主對齊海揚的評價。
可是偏生的郭誌毅跟齊海揚的關係好,寧康長公主也不想拘束了郭誌毅,好在他們在一起也就是談論學問,做做詩詞歌賦,其他也沒什麼。
“嗯,齊海揚這次得了第四,想必他十分高興吧。”
郭誌毅抬起頭,然後搖頭,“不,海揚一點也不高興。”
寧康長公主皺眉,“不高興?為什麼不高興?是覺得自己的成績不好?也是,他向來是個驕傲的,是不是覺自己沒能考中第一,所以心裏不舒服了。”
郭誌毅還是搖頭。
寧康長公主的眉頭皺得愈發厲害,“少賣關子了。說說齊海揚心裏究竟是個什麼想法,他不滿意什麼?”
“祖母,海揚不高興的是,在他前麵一名的人。會試考中第三的那人叫唐瑾睿吧。聽說是個農家子。海揚知道他被唐瑾睿壓在頭上,心裏很是不舒服。”
寧康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收了收,不過郭誌毅正說得激動,所以一時間沒發現。
郭誌毅還在那裏繼續道,“祖母,之前唐瑾睿曾經參加過一個交流會。雖說海揚和我都沒參加,但是他作的詩詞倒是傳了一些出來。我和海揚也都看過,平平無奇,匠氣十足,毫無靈氣。
祖母,我也覺得奇怪,詩詞寫得這般不出色的人,是如何能中會試第三的成績?海揚多好啊,他寫得詩詞靈氣十足,文采飛揚。我覺得海洋的文才肯定是穩穩壓過唐瑾睿的。為何唐瑾睿的名次比海揚高呢?海揚屈居他之下,這可真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