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橈為南寧送去聖女朝服後,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京城中的風聲緊了起來,平日南寧坐在院中便能聽到小販從早到晚的吆喝聲,最近幾口,連小販的攤子,都收的早了。
沒有景扶橈傳話,南寧對外麵的局勢兩眼一抹黑,無端的升起一陣惶恐。
為了消除心底的不安,這日南寧來到景扶橈的房中,捧了一本史記在手中,掌了燈等景扶橈。
這一等,便等到了半夜。
南寧熬的腦中昏昏沉沉的,書也看不進去了,強撐著身子坐著,頭一點一點的。
直到天漸亮,景扶橈才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他看到趴在桌上睡著的南寧愣了一下,隨後放輕腳步輕手輕腳的抱起南寧,將她安置在了床上。
“蕭乾岑......”南寧低語了一聲,翻過聲拉住景扶橈的手。
蕭乾岑......
景扶橈額角青筋跳的厲害,渾身的血都朝著頭頂湧去,瞪著南寧的睡顏看了半晌,終於還是低下了頭。
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南寧手上,呼吸聲微微發抖,恨不能現在就拉著南寧同歸於盡。
阿寧,阿寧,你當真這麼狠心麼?
扶橈就半分也走不進你的心中?
沒人回應景扶橈心中的呼喚,南寧這夜睡得很不好。
她夢魘纏身,明知這是在做夢,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夢到蕭乾岑發現了她躲在景扶橈家中,帶著京中的駐軍將這處小院落團團圍住。
駐軍們手中開弓架箭,箭矢的箭頭直至站在院中護著自己的景扶橈!
“南寧,你過來,孤便放了景肆司。”夢中的蕭乾岑依舊是那副帝王做派,在裏三層外三層的駐軍的擁護下顯得好不威風。
南寧嚇住了,隻覺得那些對著景扶橈的箭頭冒著寒光。
隻要他們一鬆手,景扶橈就會死!
南寧想要這裏,掙脫開景扶橈拉著自己的手往蕭乾岑走去。
“阿寧!”景扶橈抓住了她的手腕。
“南寧,孤的聖女。”
畫麵一轉,駐軍消失,蕭乾岑站在景扶橈對麵,一人一手拉著南寧,幾乎要將南寧扯成兩半。
“南寧,回到孤身邊。你不是想做孤的皇後嗎?孤成全你。”
“阿寧!別走!”
“南寧!”
“阿寧!”
南寧覺得透不過氣來,甩掉兩人的手往前跑去,卻怎麼都跑不出這一方小天地。
“阿寧!”背後傳來景扶橈撕心裂肺的呼喚聲。
南寧倉皇的轉頭,卻看見景扶橈萬箭傳聲,血洋洋灑灑的流了一地,將南寧的鞋子打濕。
“扶橈!扶橈!”南寧心中大慟,猛地睜開眼,發現早已日上三竿。
她低頭看著自己被褪去的長袍,還有被汗濕的褻衣,終於呼出了一口氣。
是噩夢,還好隻是噩夢。
不能再拖了!
今日一定要等到景扶橈,弄清京中的局勢!
不!
景扶橈不見她是好事,別再讓他想起了以前了。想要知道什麼,自己出去打探便可!
南寧這樣想著,匆匆下床赤著腳跑回了房間。
她顧不上胸口舊傷帶來的鈍痛,換了一身男裝將墨發束起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