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族長一步上前,極快地問剛剛睜眼的灰袍老人。
“無礙,令媛稍後便會醒來了。”灰袍老人怪笑兩聲,用著即便已經聽了那麼多年,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接受得了的笑聲作為每次說話時的開頭。
族長聽言便知道他是成功了,心中便不由得鬆了鬆,而後伸手將自己女兒親自抱上她的閨房,之後便一直坐在自家女兒身邊守著她,再也不肯離開半步。
他或許不算是個太好的父親,但一定是個盡力將自己所有最好的全部給予女兒的父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看見藍鏡華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身體有了一絲反應。
她眉頭微微皺了皺眉,呼吸微微重了重。
腦中似乎猛地一痛,像是什麼被硬生生從腦中抽離又回到身體中一般,她意識一沉,昏昏沉沉地不知過了多久以後,才終於再一次緩緩睜開了雙眼。
藍鏡華的雙眸其實是美的,正因為美,於是那雙眸中的空洞便更加的顯眼。
坐在床頭一直守著自家女兒的男人在看到她睜眼時的空洞的那一刻,幾乎以為她的女兒要就此崩潰。
他忽然意識到,於公於私,不論他做過什麼,又或者想要做什麼,當他的女兒受到傷害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左不過也僅僅隻是一個父親而已,這一刻,看著自己女兒無聲無息地躺在他的麵前,他心裏隻有滿心念著自己女兒能好,再沒有別的更強烈的想法。
藍鏡華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意識還不算很清醒,以至於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尚且殘留恍然如夢一般的空洞和茫然,在怔愣了許久以後,她緩緩轉過頭,看著她的父親,問出一句,“父親,我這是在哪裏?”
族長眉頭皺了皺,還未等他開口,藍鏡華又仿佛恍然清醒般喃喃念著,“啊,這是我的房間”半晌,又朦朦朧朧道,“可是,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腦中昏沉,有些不受控製的鈍痛,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父親,“父親,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族長定定看著自己的女兒許久,最後隻是輕言安撫道,“並沒有發生什麼,華兒隻是累了,所以睡了一覺。”
藍鏡華茫然的跟著呢喃,“睡了一覺”忽然又恍恍惚惚道,“我記得我好像與那個叫做沈清歌的女子比試輸了,然後然後”她斷斷續續想要努力地去回憶什麼,隻可惜記憶隻到了這裏,任憑她將眉頭皺的死緊,想痛了腦袋,也再想不起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父親,我是怎麼到的這裏?為什麼後麵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依舊眼神茫然,看著父親的眼瞳裏帶著微弱的無助。
失去記憶是一件讓人極為茫然的事情,那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人生的一部分,讓她感覺到仿佛心裏缺失了一塊,空空洞洞的難受。
男人看著床上無助的女兒,沉默不語。
“父親”藍鏡華眼中惶然。
男人終究是心疼女兒的,“你輸了之後被藍夜帶回來,然後便睡著了。”最後,男人臉色緩了緩,平淡地說道,就好像事實真是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