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並未出現天晴。
遠處的天空還是灰蒙蒙的,整個墓園也冷得人瑟瑟發抖。
林斐躺在路心語的墓前,手裏抱著一個相框。她一頭長發淩亂地蓋在臉上,遮住了布滿疤痕的臉。
路也找到墓園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瘋了般地朝林斐跑過去,不知在濕滑的石板路上摔了多少跤。
他連滾帶爬地到達林斐身邊後,不知所措地舉著雙手,卻不敢碰她。
他甚至不敢確認,林斐是否還活著。
林斐走的時候,什麼都沒給他留下,他當時就知道林斐是抱著死的心離開的。
“小斐……”
他在她麵前停了半晌,如夢初醒般抱住她的身子,“小斐,你不是答應我不走的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不論他怎麼呼喊,林斐也沒有回應。
要不是他感覺到林斐微弱的氣息從鼻腔中溢出,他定以為林斐就這樣丟下他走了。
雖說醫生早早就和他說,林斐活不過一月,可他怎麼也不相信。
他將林斐抱起,“小斐,我帶你去醫院。你千萬撐住,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孤獨的世界,不要……”
看到滑落在地的照片,路也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上,那是他們一家三口難得的全家福。
原來,她這樣珍惜這張照片。
他要林斐活著,即便她隻剩一口氣,他也要將她從鬼門關拖回來。
他還有很多很多話都沒有和她說,她怎麼能就這樣離開了呢。
他們都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地開始過,不能就這樣結束啊。
……
在路人的幫助下,路也總算還是將林斐送到了醫院。
他還未來得及和林斐說一句話,她就被推入了手術室。
他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等待著醫生的宣判。
他在外焦急難熬,手術室內的情況也不樂觀,好幾次林斐都快沒了心跳。
不知他在走廊上等了多久,他隻知道外麵的天已經從灰色變暗,夜晚也來臨了。
可他的心上人,卻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
但時間越是長,就代表越有希望。至少,現在不會有人來和他說林斐不行了。
一場漫長的手術結束,虛脫的醫生將林斐安排到病房後,將路也叫到了辦公室。
他們在辦公室內談了大半小時,出來時,路也的眼神已經不再空洞。
他已經想到讓林斐活下來的辦法,一個絕對可以給她帶來幸福的辦法——催眠。
與醫生溝通好後,路也很快就找來專業的心理谘詢師,讓谘詢師通過催眠為林斐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幻境。
在夢裏,他和林斐是青梅竹馬的夫妻,極為恩愛。
路也知道,這個夢境不僅是他的期望,也是林斐潛意識裏最渴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