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兄消消氣,他自從病後脾氣便越發古怪,更何況他也是真心勸誡言兄,言兄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計較呢。”李兄多番安撫,這才讓他停了罵。
“哼,還是你有眼力見,要知道這些事情我可不會輕易同別人說,跟你們講是看得起你們,知道嗎?”言老頭著實禁不起奉承,這樣一來,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是是是,言兄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一樣的,自從你家小女嫁到張家,那可真是滔天的富貴滾滾而來,還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呢。”李兄隻怕是奉承慣了的,幾句話張口就來,誇的言兄找不著北。
“那是自然,我是他們張家的親家,就是他們也不敢怠慢於我,有什麼消息我自然是知道的,老子好心告訴你們,那個死病鬼竟然還不領情。”
沈月卿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卻隻聽到這些雞毛狗碎和如今張家在後山得了勢,當下隻恨不得叫那四個大漢將他捆了發問。
“隻是,這後山之主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言兄你又如何得知?更何況他去其他地方作甚?”
沈月卿心下一鬆,總算是說道關鍵地方了。
“老子自然是從張家知道的消息,你不信我可以,難倒還不信張家?具體緣由似乎他們也不大清楚,隻怕是有什麼大事。”他的聲音忽然壓低,“這大梵山,恐怕是要變天了。”
說完竟然發出一聲巨響,原是已經醉暈了過去,頭砸在桌子上,竟然還能睡的呼呼作響。
“什麼玩意兒,慣會虛張聲勢的東西。”沈月卿細碎聽到那位李兄嘟囔幾句,便喚來一位小哥,正要將那言老頭扶回客房好生休息。
身後好不容易終於清靜,沈月卿與阿眠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哪怕是隻手遮天的墨白,在走之後仍舊被人走漏了消息,可想而知,這城內勢力究竟有多混亂多複雜了。
“小姐,眼下可如何是好。”阿眠憂心忡忡。
“靜觀其變吧。”沈月卿心下焦慮,墨白的事情已經敗露,那座宅子估計不久也會被人查出,她此刻應當盡快脫身,可若被查出,隻怕是離開了這裏也會有人跟蹤而來,著實麻煩。
阿眠正要開口,後方卻又傳來窸窣聲,竟是那李兄又回來了,還帶了一位生麵孔。
“真真是受夠了他,整日盡曉得胡言亂語,攀上了張家就以為自己是個什勞子東西,也不看看自己多不受待見,張家因為他可差點就成為棄子了。”李兄酒勁似乎也上來了些,越罵興致可就越大。
“李兄……這……”另一人稍加遲疑。
李兄不屑一笑,道:“你在意她作甚?左不過一個被人破了身子還不滿意的娼婦,回了江南也是等死,他們那的人最注重什麼女子名聲,呸,一個一個的還不是將自己女兒拿來賣?”
沈月卿垂眼,心道這位李仁兄倒真是個藏得最深的,隻是沒想到真麵目竟然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