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立威(1 / 3)

猖狂!

全場一片說不出來的死寂和窒息,誰都沒有想到,趙恒的膽子大到這地步,竟然敢以這種態度對待杜夫人,放眼整個華海也難找出第二人,軒姐嘴角抖動卻沒有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沒有用。

仇問天也是眼皮直跳:這小子瘋了。

數十名保安都是從刀山血海中滾出來的,平日裏吹噓自己天地不怵,但在這一刻他們都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雖然他們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低垂,但還是不由自主向趙恒投去崇拜和熾熱。

杜夫人柳眉一挑,隨後陰冷一笑:“你膽子不小。”接著她身子一轉向外麵走去,也不再問事情來龍去脈,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沉靜:“把樸先生他們送去醫院,把那小子挑斷腳筋丟在街上。”

門口的風吹拂杜夫人的衣裙下擺掀起,現出那雙渾圓筆直的長腿,賞眼至極,跟杜子顏頗為相似,甚至更多一份少婦風情,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冷酷至極,語氣平淡之中透著股不可抗拒的姿態:

“廢了他!”

廢了他!

不問理由,不問對錯,純粹以意誌行事。

趙恒的心像是墮進了冰窖,這才知道社會裏不同階層之間對待彼此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麵對著對方的強勢,身處底層的他本應該感到憤怒,他也確實憤怒,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的悲哀。

他跟杜家被外人諱莫如深的友好關係,像是紙張一般脆弱、

破碎。

杜家保鏢訓練有素的分成了兩支小隊,一隊拖起樸誌高他們向門外走去,一隊則拔出寒光凜冽的匕首,從四麵八方壓迫向趙恒,那股有若實質的肅殺氣息,比草原上勁烈的朔風還要寒冷刺骨。

瞪視而來的殺機讓不少小姐雙腿發軟,趙恒揮手讓軒姐她們退後,也不讓長空出手,他招惹出來的事情自然由他來解決,而且也可以向杜家表明自己的態度:無論是誰,他趙恒是絕不會屈服!

“嗖!”

一把匕首對著趙恒的麵門劈了下來,毫無花俏毫無水分,有的隻是沉浸多年的狠辣與熟練,寒光一閃的同時,趙恒已經動了,他知道今天晚上的凶險,所以沒有任何留手,雙腳灌注力量一挪。

那雙蹬在廂房地板上的皮鞋底部,就像是高速行駛急刹車時那般,與地麵來了一個強烈的磨擦,為他提供了強大地力度支持,砰地一聲脆響,刀還沒有劈下,趙恒便已經欺近了那名保鏢的懷內。

出手!

他左手如毒蛇般凶猛刁出,一拳擊中了那人地腋窩,像一根鐵棍般橫在身前的右小臂,則是實實在在地打中了那人的半邊身子,砰!一聲脆響,正是肋骨折斷的聲音,隨後,趙恒奪下他的匕首。

那名保鏢哼都沒有哼一聲,身體便像是被抽離了骨頭般,軟軟地向著地麵上癱倒,如非趙恒看在自己跟杜家父女的交情,他會毫不猶豫補上一匕首,但想到杜子顏的落寞身影,他又散去殺心。

饒是如此,後麵跟進的杜家保鏢也臉色凝重。

他們沒有想到今天要收拾的這小子竟是如此棘手,

趙恒反手緊緊握著了刀把,他的一雙腳依然沉穩地踩在地板上,沒有一絲顫抖,趙恒相信自己的拳頭,但刀總比拳頭硬,所以他反手緊握住了刀把,將頭一低,向著匕首構成的寒光衝了過去。

撲!

三道刀尖劃破趙恒衣裳,還掠出一抹血水,在長空不解之中,趙恒像是風中的柳枝一般,胡亂晃著,猛烈搖擺,唰唰唰唰,刀光斬碎了燈光,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兒,寒刀破風聲便嘎然停止。

在這個過程裏,趙恒緊握著的匕首,竟沒跟杜家保鏢一次碰觸。

而八名用刀的保鏢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悶哼連連淒然無比,有的胸膛被掠出一道口子,有的大腿上被刺了一刀,更多的是胸腹上出現了一道淒慘的刀痕,不深,但足於讓他們喪失再戰能力。

不過長空看得出來,即使這些保鏢還能再戰,心裏也已經無法凝聚戰意,趙恒剛才拚著受傷而肆意出手,要得就是一個回合撂倒杜家保鏢,唯有這樣,才能對杜家保鏢對第一樓保安形成威懾。

這就是立威!

幾根尖銳的小傷口,出現在趙恒身上,但他的表情卻沒絲毫動容,至此第一樓保安被趙恒徹底懾服,軒姐她們臉上也若有所思,葉師師看重的小子果然不同凡響,膽識,身手,魄力堪稱一流。

軒姐抽出紙巾想幫趙恒擦拭,後者卻輕輕揮手製止,隨後他身體裏的力量瞬間暴起,他以極快速度出門,然後連續晃過不少人,像是魅影般出現在杜夫人麵子,二話不說便衝到了杜家的車隊。

手中匕首一轉,刀尖斜斜向下,刺了過去。

杜家保鏢被趙恒撂倒了一部分,其餘則在處理樸誌高等傷者,因此杜夫人身邊幾乎沒有人護衛,而且也沒有人相信趙恒敢對杜夫人下手,所以驚覺到後者出手時,匕首已勢如破竹的刺了進去。

茲!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在金屬與金屬磨擦的火花中,響遍了幽靜的第一樓,趙恒手中緊握著的匕首,就在車門關閉前的那一瞬間,準確地刺了進去,車門與刀身磨擦震動,終於沒能關上。

而是彈了開來。

隨後就露出杜夫人冷豔的臉,見到趙恒微微一怔。

“夫人——”

一道人影從駕駛窗口竄出,杜夫人的貼身保鏢曾有霸王花之稱的女子,如獵豹一般向趙恒爆射了過去,細如牛毛的雨水成了她攻擊的最好掩護,無數水珠,隨著她前衝的身軀撲向趙恒的眼睛。

趙恒波瀾不驚,嘴角流露出淡淡譏嘲。

他腳步微微挪移躲閃過迷眼的水珠,霸王花蕭殺的表情再一次動容,抬起頭是趙恒無限放大的拳頭,她嬌喝一聲,握緊的拳頭滑上冰冷雨水,如同一條圓月般的披練,帶起了華麗耀眼的水珠。

她以一個飽滿的圓弧向趙恒擊去!

雖然她早已經知道趙恒身手不弱,也清楚從杜家保鏢圍攻中衝到這裏的厲害,但她絕不相信趙恒能擋住在軍中沉浸八年的她,怎麼說她也是一朵帶刺的霸王花,橫掃十餘名特警沒有半點難度。

趙恒右手畫圈,麵無懼色的撞擊上去!

砰!

兩拳相撞!水珠在拳頭中四濺。

霸王花直挺挺的摔飛出去。

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出,在夜空中肆意綻放!

輸了!輸了!

這是她倒地的念頭:完敗!

她艱難的半跪在地,想要站起來再戰卻全身劇痛,她隻能咬牙盯著年輕小子,這是她第二次走眼了,當初見到他隻以為是一個有點拳腳的華大學子,現在才發現,趙恒身手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霸王花.心裏輕歎:看來他是對的!

趙恒並沒有多看霸王花一眼,更不知道她心裏百轉著念頭,他隻是強力壓製著心頭翻滾的熱血,剛才驚天一拳讓他用上了八成半力道,一招敗敵固然瀟灑,卻也讓自己身軀遭受到強力的反彈。

“杜夫人,我來跟你說聲保重。”

此刻杜家保鏢已經從兩邊包圍上來,手中匕首和殺氣幾乎同時綻放,但見到霸王花被趙恒一招擊敗,而且趙恒跟杜夫人距離太近就沒敢衝擊,而是小心翼翼的貼了過來,還厲聲嗬斥不得放肆。

趙恒無視他們的淩厲和緊張,向波瀾不驚的杜夫人一笑:

“風大雨大,路上要小心。”

綿裏藏針!

杜夫人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人,否則也難於成為杜天雄的得力助手,她見到趙恒出現頓明白留下的保鏢已被撂倒,而且趙恒剛才刺進車裏的一刀,也表示他對杜家並沒有什麼畏懼,神情玩味:

“你還真有點道行。”

趙恒臉上流露出一抹溫潤笑意,很坦然很放肆的迎接杜夫人目光:“謝謝杜夫人誇獎,隻是今晚讓你失望了,我的手筋腳脈還沒斷,而你留下的八名保鏢倒在廂房,我想你該派人去抬一下。”

趙恒做事向來在狠辣中留有分寸,麵對杜夫人的強勢他奮力反擊,避免小人物命如草芥的下場,但當他掌控著局麵時,他又不會再捅上一刀,因為他心裏很清楚,自己還沒到手掌殺人權地步。

所以他隻是綿裏藏針,讓杜夫人知道他的態度。

“沒讓我失望。”

杜夫人此刻沒有半點怒氣,相反很是平靜:“至少讓我知道你不簡單。”她雙腿一傾擺放出撩人的姿勢,隻是依然高貴冷豔:“不過你要明白一點,每年被我拍散的人,八成都是青年才俊。”

“你,也不例外!”

她眼裏迸射出寒芒道:“第一樓保不住你!”她勾起薄薄的嘴角,隨手點著態度謙卑的趙恒,手腕落下的瞬間,二十萬的皇室手表掠出一抹璀璨光芒,單單一隻表足以說明她不簡單,起碼多金。

趙恒淡淡開口:“我不需要別人保護。”

“你要麼現在把我殺了,要麼等著我的報複。”

杜夫人身子半靠座椅:

“我建議你還是動手,否則你會後悔的!”

“趙恒,不得傷害夫人!”

就當趙恒要說些什麼時,又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隨後車門打開閃出一身長衫的路叔,幾個挪移就到了趙恒麵前,身形快速遠超常人想象,他望著趙恒開口:“這是杜夫人,你不得無禮!”

“路叔,晚上好!”

趙恒臉上劃過一絲笑意,雙手一背淡淡回應:“你放心,我對杜夫人沒有惡意的,隻是讓她回去的路上小心點,畢竟風大雨大路不好走,再有就是告訴她,想要挑我筋脈的保鏢全被我放倒。”

聲線很輕和,卻帶著一股道不盡的囂張,還簡單明了把事情捅知趙恒,雙方衝突是杜夫人先下狠手,他趙恒純粹自衛反擊,還沒等路叔心神一震,杜夫人先揚起冷豔的臉,淡淡掃過趙恒一眼:

“你就是趙恒?纏著子顏的趙恒?”

“夫人,我跟子顏是朋友。”

趙恒不卑不亢的回道:“沒有人能纏著子顏。”

“夫人,沒錯,他就是趙恒,就是在火車上幫過小姐的趙恒。”

路叔趕緊把趙恒的身份重複了一下,當他知道南悍人在第一樓出事,夫人親自率領保鏢來處理事情,他就第一時間給杜天雄打電話,因為路叔清楚趙恒的性子,這小子不屈不饒不會低聲下氣。

杜天雄沒有太多廢話,隻讓他飛車過來平息事件,無論如何讓杜夫人不要跟趙恒衝突,誰知路叔趕到現場還是遲了半拍,衝突已經發生,趙恒還綿裏藏針威懾住夫人,路叔不由感到頭皮發麻。

現在的趙恒已不是一介窮小子,背後多了葉師師這個份量,一旦處理不好就容易掀起軒然大波,杜家不怕趙恒也不怕第一樓,但杜天雄這些日子正在京城拜見京官,華海是萬萬不能生出事端。

即使要報複趙恒,也要等杜天雄回來。

最重要的一點,路叔見識過趙恒的恐怖身手,知道他想要傷害杜夫人的話,後者將會麵臨極大的危險,所以他不敢把矛盾激化,反而偏袒著趙恒:“夫人,老爺喜歡的雄鷹圖就是趙恒所為!”

“我見過那幅圖。”

杜夫人雙腿並攏勾出一抹誘人的弧線,隨後側對著趙恒掠起笑容道:“那雙眼睛的確大氣,盤活整幅雄鷹翱翔圖,趙恒,你的確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我這時算明白子顏和天雄為何要袒護你。”

“隻是你也未免自大了點,剛才你可以直接說出自己身份。”

杜夫人的笑容很好看,但語氣卻很森冷:

“或許我就不會讓保鏢對付你。”

趙恒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不卑不亢道:“如果趙恒真用子顏的關係套交情,夫人雖然不會讓保鏢動手,但也會從骨子裏看輕我,最重要的是,剛才事件各有立場,攙和交情反會傷了和氣。”

“你很獨特。”

杜夫人的笑容又多了一分,眼神玩味的掃視著眼前小子:“也讓我對你自大的印象之餘多了一絲欣賞,至於和氣,你覺得現在還沒傷及嗎?你傷了杜家貴客,還當眾打我的臉,這帳難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