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光光罵了一肚子娘!
這名大腹便便的塗副局長心裏把杜夫人蹂躪了上百遍,昨天剛通過丁家施壓讓他派出警力橫掃第一樓,今天又要他來找主管第一樓的趙恒道歉,還要撕掉各個場子的解封令,這不是瞎折騰嗎?
盡管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用腳趾頭都能想清楚,在這場明麵上的官方較量中,杜家和丁家落在下風,這讓他格外鬱悶和忐忑,號稱紅頂商人的杜家怎會拗不過葉師師?這後麵究竟什麼能量?
他有點擔心自己被趙恒報複,他向來沒有什麼大誌雄心,隻想守著這個位置或者爬上半步,其餘樂趣就是搞多幾對姐妹花翻翻大床,所以他擔心第一樓壓過杜家後,趙恒和葉師師拿他來開刀。
他心裏組織了不少腹稿,準備低聲下氣到底。
同時,他望向前麵座位的趙思清,語重心長的叮囑:“趙警官,咱們這次是讓第一樓開業,是要做孫子討好趙恒,我不管你們有過什麼恩怨,希望你待會能態度好點,忍著憋屈向他道個歉。”
趙思清也被杜夫人吩咐跟著過來,除了向趙恒道歉讓第一樓開業之外,也有讓她來探聽趙恒口風和底細意思,特別是看喬胖子在不在場,挖出他們跟喬家大院的關係,將來可以跟從容的對付。
因此盡管趙思清百般不情願,但還是皺著眉頭跟過來,所以聽到塗光光囑咐就點點頭,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明白了,我會大局為重!如果趙恒不太過分,我可以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塗光光抓著她漏洞:“就是過分,你也要忍著。”
趙思清眉頭一皺,偏過腦袋點頭,臉上卻是不以為然:
哼!趙恒算什麼東西,敢騎在姑奶奶頭上、、、
拉風的奧迪公務車在第一樓門口一橫,四五輛警車隨之停在旁邊,車門打開,塗光光領著一幹警察鑽出來,光亮的皮鞋敲打著地板,隨後就一臉笑容走向第一樓,那副表情就像是來朝聖一般。
今天的雨水沒有前兩天大,但依然散發著潮濕積累的陰寒,讓塗光光止不住緊緊身上衣服,走路也變得小心,隻是當軒姐站在門口揮手關門時,他又神情一緊,大步流星衝向那道鋁合金大門。
“等等!”
塗光光摸著頭上雨水,氣喘籲籲開口:“我是來找恒少的!”
軒姐身子一轉,一抹香風自由散發:“塗副局長,第一樓已經被你們查封了九間,僥幸保存下來的甲字號,我們正主動關門呢,免得趙警官晚上又過來喊打喊殺,所以你還是不要妨礙我們。”
軒姐綿裏藏針的當眾駁了塗光光麵子,後者止不住地掠過一絲尷尬,除了杜家等幾個不可招惹人物,他何時對小姐這麼低三下四過,心中生出一絲憤懣,但臉上笑容依舊燦爛,今天是來和解。
後麵的趙思清卻臉色一冷:“不識抬舉!”
軒姐抬起頭,嫣然一笑:“說我們不識抬舉?”
“誤會,一場誤會!”
塗光光不愧是一個官場打滾多年的老油條,瞬間擺出一副誠惶誠恐樣子:“都是趙隊長胡作非為不懂事,擅自調動警力查封第一樓,我已經狠狠批評她了,而且我保證第一樓可以馬上開業。”
說到這裏,他還向趙思清喝道:“趙隊長,過來,道歉!”
“對不起!”
趙思清板著臉喝出一句話:“你們第一樓可以開業了。”盡管清楚第一樓牽扯到喬家大院,但趙思清的態度依然倨傲,擺出一副居高臨下施舍樣子:“我會讓人撕掉封條,這次算你們走運。”
“我們不想開業。”
趙恒伸伸懶腰從裏麵走了出來,軒姐等人立刻閃出了一條路,隨後塗光光就見到年輕小子站到他麵前,流露出玩味的笑意:“第一樓不是婊.子,不是想關就關,想開就開,我們需要公道!”
趙思清眼睛一瞪:“趙恒,別太過分!”
“趙恒?恒少,不知你要什麼公道?”
塗光光已經熟知趙恒資料,認出他就是第一樓臨時主事人,隨後把趙思清一把推到後麵,不讓女人再出言不遜搞亂事情,趙思清可以無所謂第一樓的複業,他塗光光卻必須完成這黨給的任務:
“我可以做點什麼?”
趙恒並沒有把塗光光一夥人迎接進去,甚至完全無視身上十多名男女警察憤慨:“你們什麼都不用做,你們隻管給出昨晚事件的定性報告,說我們涉及到黃賭毒,那麼你們就趕緊做個定論。”
他臉上掠過一絲微笑,盯著神情變幻的塗光光:“如果我們真牽扯到違法勾當,那第一樓願意歇業整頓,哪怕從此全部關門也無所謂,隻要警方有足夠的證據起訴,第一樓是隨時可以認罪。”
他靠在鋁合金大門上,聲線平淡而出:“如果沒有證據,那我就要找你們討回一個公道,是趙警官帶領警員公報私仇呢,還是你們所謂的線人無中生有,無論如何,涉事成員必須付出代價。”
“不給出交待,第一樓就永遠不開業。”
趙思清臉上慍怒:“趙恒,擺正自己位置!”
“讓你們開業,已經算是寬容你們,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明白嗎?”
趙恒瞥了她一眼:“沒有公道,第一樓不會複業。”
王八蛋!
塗光光心裏暗罵了趙恒一聲,昨晚事件根本就沒有什麼線人,完全就是警方自編自導的行動,這小子擺明就是要拿趙思清開刀,可是那女人有杜夫人撐腰,自己根本無法犧牲她來給趙恒交待。
不讓趙恒感到滿意,第一樓就不會開業,第一樓不開業,丁家已經說了,他塗光光可以不用再回警察局了,所以他隻能再次擠出笑容,話來軟中帶硬:“恒少,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這事我道個歉,就這樣揭過如何?”
塗光光很官腔的補充:“得饒人處且饒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恒和軒姐她們臉上都掠過一絲譏嘲,如果不是喬家大院的經濟報告,第一樓現在怕是早被定性為**,哪還會這樣完好無損?更不用說塗光光親自上門道歉:“塗局長,不覺羞恥嗎?”
趙恒手指一揮,立刻有人把一疊資料遞了過來,趙恒直接把他丟給塗光光,語氣平靜的開口:“昨晚,九間第一樓場子都被警方搜查時打砸,經濟損失至少兩千萬,還不包括當晚的營業額。”
在塗光光臉色劇變中,趙恒補充上幾句:“這還算小事了,警方還借故打傷了三十一名保安,其中六人重傷住院,還有十八位姐妹被警察扇了巴掌,語言羞辱更是不堪入耳,塗局長,你說、”
“這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恒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無可避免或占據絕對優勢時會往死裏整對手,所以對塗光光示弱的萬事留一線嗤之以鼻,如非喬家大院的經濟報告,第一樓怕已經風雨飄搖,自己也怕再進監獄。
塗局長望著冷笑不止眼神陰冷的趙恒,不禁後悔昨晚行動的指令,更後悔剛才把話說得過重,想說幾句彌補的話緩和氣氛卻不知怎麼開口,最後隻能擠出幾句:“你放心,我回去處分他們!”
“不就傷幾個人嗎?”
趙思清很是不屑的一瞥趙恒,神情不屑回道:“我們賠償你們醫藥費就是,十萬八萬盡管開口,哼,那些保安和小姐被打肯定是咎由自取,不然我們警察為什麼隻打他們,而不是打其他人?”
絕對的蠻橫無理!
“啪!”
趙恒一個耳光甩在趙思清臉上!
趙恒沒有跟趙思清太多廢話,直接走到她麵前扇出一個耳光,趙思清像是斷線風箏般摔飛出去,還連帶砸翻了四五個人,待冷豔女人悶哼著起身時,嘴角已經清晰可見一道血跡,頗為狼狽。
塗光光他們全都目瞪口呆,軒姐也是微微張嘴,誰都沒想到,趙恒竟然敢當眾扇趙思清一巴掌,先不說她跟杜夫人的幹親關係,就是她刑警副隊長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得罪能夠扇巴掌。
“你被打肯定是咎由自取。”
趙恒吹吹右手:“不然我為什麼隻打你,而不打其他人呢?”
正要發怒的塗光光他們微微一怔,隨即明白趙恒是反擊趙思清的蠻橫無理,正要說什麼時,卻見趙思清吐出一口血水,憤怒不堪的吼道:“趙恒,你這個王八蛋,你有什麼資格打我?襲警!”
“我要斃掉你!”
她一邊發出喝叫,一邊去拔腰中槍械,沒等塗光光發出喝止,一道人影就從暗影中閃了出來,隨即兩名擋路警察跌飛出去,在趙思清拔出警槍時,一隻慘白的手也捏住她咽喉,突兀而且迅速。
手,是那樣幹淨那樣溫柔,隻是再軟弱的手也能捏斷喉嚨。
“不要亂動!更不要拔槍,不然我會顫抖的。”
眼睛清亮的長空露出幹淨笑意,隻是聲音溫柔卻更襯托起手指殺機,趙思清的咽喉能夠感覺到長空指尖流露出來的力量,或許隻要她再有其餘動作,修長手指就會戳豆腐般,戳入她的喉嚨裏。
“誤會!誤會!”
當周圍警察勃然大怒紛紛掏槍時,塗光光卻伸手攔住一幹人等,隻是臉上笑容變得苦楚無比,原本來這裏和解平息事態,結果卻搞得更加糟糕,自己再不製止的話,雙方很可能就要發生火拚。
他已經見到第一樓保安湧了出來,雖然手裏沒有拿尖銳武器,但提著的椅子和棍棒卻依然嚇人,他很清楚這些場子保安的戰鬥力,遠非自己旗下飯桶可比,沿海東城的襲警事件就可清晰證明。
十六名保安砍傷三十名持槍警察,何等的彪悍?自己十多個人更是不夠第一樓塞牙縫,再說了,趙思清還被長空劫持著,於是他忙走到趙恒麵前,擠出笑容:“恒少,誤會!我是有誠意的!”
“放了她!”
在警察全部收回槍時,趙恒也向長空微微偏頭,後者在鬆開趙思清咽喉時,也一把奪過警槍丟給塗光光,後者接過來後也沒交還給趙思清,塗光光對這個女人已頭疼,整天擺出自以為是樣子。
同時,他也怕趙思清惦記趙恒一巴掌報複,所以把警槍揣入自己懷裏後,就再度望著趙恒笑道:“恒少,我今天來這裏是解決問題的,昨晚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剛才說話也語氣重了一點。”
“趙隊長也確實魯莽了!”
塗光光微微低頭:“我這裏向你道歉!”
“塗局長,現在還道什麼歉?”
趙思清已從死亡邊緣緩過神來,但摸到嘴邊紅腫卻依然沒吸取教訓,死死瞪著趙恒開口:“趙恒現在出手打我,那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襲警,我們可以把他銬回局子裏去,誰敢反抗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