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雄微微一愣:“你也要走?去哪裏?”
灰衣男子沒有直接回答東方雄的問題,隻是向後者淡淡一笑,隨後轉身向機場的出入口走去:“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千裏共嬋娟,回去跟老爺子他們說一聲,從今天起,世上就沒有王琳這個人了,願他老人家一切安康!”
灰衣男子走的很從容,很堅定,隻是說起趙定天的時候,語氣多了一抹傷感,東方雄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裏閃爍光芒猜測王琳的意思,在快要見不到後者影子的時候,東方雄忽然直立起身軀,向模糊的背影喊出一聲:“你真要做和尚?”
王琳沒有回頭,隻是在半空揮手:“再見!”
兩個小時後,京城大佛寺,南長壽曾經遇襲過的大殿,香火騰升,煙霧飄渺,隻是大殿並沒有太多的香客和沙彌,隻有雙手合十跪在蒲團的灰衣男子和一個隱在暗影模糊麵孔的僧人,一跪一站,宛如在進行什麼儀式,事實他們旁邊也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有一把刀,一碗水,一支香,刀鋒利,水冰涼,香正旺。
暗影中的僧人拿起戒刀,沾染一抹冰冷的清水:“王琳,在剃度之前,你還可以轉身走出大殿離開寺廟,回歸紅塵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一旦戒刀落下,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一刀下去的,不僅僅是頭上青絲,還是心中雜念。”
跪在地上的王琳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閉著眼睛輕聲問出一句:“為什麼太陽西下,人的影子會變長?”
麵孔被暗影和煙霧模糊的僧人,嘴角勾起一抹和藹笑意:“影為陰,人為陽,光明與陰暗勢如水火,此消彼長,當光明消逝,陰暗就會瘋長,要想讓陰暗無處躲藏,光明就必須在你心中常住,光明要想心中永遠綻放,它就必須有普渡天下之根。”
“閑居無事可評論,一柱清香自得聞。睡起有茶饑有飯,行看流水坐看雲!”
灰衣僧人言語很是風輕雲淡,但在煙霧渺渺的大殿卻自有一番飄逸,它還輕輕安詳著王琳的心,隨後話鋒一轉:“王琳,你心裏還有一點亂,所以才會用漫不在乎的語氣談論陰陽,希望能夠證明你並不在意剃度一事,藉此傳達你將會心無牽掛。”
在王琳雙手合十微微低頭的時候,灰衣僧人又輕聲一歎:“可是,雖然你的語音保持了平穩,但你血液的流動和心跳的速度卻瞞不過我,如果不是借著發問的機會咽下你那翻湧的氣息,恐怕現在連血都已經噴了出來吧?不急,我不會給你壓力。”
“我等你,等你的真正答案,等你心裏的答案!”
王琳歎息一聲:“對不起!”隨後他就閉上眼睛念起了金剛經,讓自己的情緒重新平靜下來,站在麵前的僧人沒有失望也沒有打擾,隻是安靜的捏著戒刀等待,他的眼睛很是平和,就像是明月照耀下流淌的大江,他等了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會。
十分鍾,二十分鍾,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最後,王琳睜開眼睛:“可以了!”
灰衣僧人淡淡開口:“王琳,我最後一次問你,你願意走入佛門普度眾生嗎?”
王琳眼神堅定:“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暗影中的僧人輕輕點頭,隨後捏著那把鋒利的戒刀,把原本就沒有什麼頭發的王琳腦袋,動作輕緩的剃度了一遍,一縷縷黑發從頭上翻滾,在檀香氣息和湧入的冷風中散落在地,沒有多久,王琳的腦袋就變得光溜溜,像是重新變了一個人似的。
“頭發可以再長,雜心卻不能再有!”
灰衣僧人輕輕放下手中戒刀,把木香燃燒的灰燼輕緩抹到王琳頭上,隨後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彌勒佛的麵具,一臉平靜地遞到王琳的手裏:“一個時代的結束,也是一個時代的開始,百年的傳承,隻為普渡眾生,守護華國,明月大師,拜托了!”
王琳雙手捧著麵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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