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簽字賣身(1 / 2)

褚玉瑭從踏入相府後,就一直覺得眼皮子有強烈的跳動欲、望。仁壽坊的街坊執意要留她吃飯,她卻想到這幾日施婉琬都是與她一同用膳的,生怕自己回來遲了,施婉琬餓久了犯病。

隻是,今夜屋裏的氣氛實在詭異,施婉琬隻在她回來後朝她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現在相對而坐,更是靜得可怕。即使施婉琬極少在用膳期間開口說話,可是卻也沒有這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過。

褚玉瑭原想把今日在仁壽坊的喜悅分享給她,卻見她這般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老實地默不作聲,怕自己多舌煩擾了施婉琬心緒。

“夫君,怎麼不見你說說今日去仁壽坊看望劉大哥的事情?”用膳完畢,施婉琬終於出聲了。

褚玉瑭見她還記著這事,想必也是對仁壽坊充滿了興趣。於是便興致勃勃地將白日裏與康友之的交鋒說了遍。施婉琬早已從飛霞那裏知曉了故事的前半段,卻不曾想在飛霞離去後,還有這麼一出下半場。雖然她對於褚玉瑭幫助眾街坊將補償款提高到五十兩的事也感到高興,卻不打算輕易放過褚玉瑭。

“沒想到夫君竟還有這樣的經商天分,倒是讓我開眼了。平時還真是小瞧了你呢。”施婉琬淺淺地笑著說。

褚玉瑭頭一回聽施婉琬如此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與在仁壽坊時不同,她在施婉琬麵前,比在那些街坊麵前稍微放鬆些。她朝施婉琬麵前湊近了些,低聲說:“其實娘子你不知道,當時我心裏可緊張了,就怕康友之一激動,鬆口四十兩賣給我了呢。”

施婉琬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那倒不會。康友之的性子不像這麼快就認輸的。”

褚玉瑭沒聽出話裏的意思,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仍有些心有餘悸。此時施婉琬的神色已經變了,她盯著褚玉瑭觀察了些許時候,卻見她依舊沉浸在那場談判心理戰之中。不免輕輕搖了搖頭。

“夫君,我遇到一個難題,不知你能否為我解答?”

施婉琬的話將褚玉瑭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以為仁壽坊一事讓施婉琬誤會自己的點子很多,這才向自己請教。可是自己又著實心虛得很,畢竟要論智慧,恐怕還是這位施小姐要比自己聰明得多。

“娘子你過謙了,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哪兒有辦法啊。不過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褚玉瑭莫名地喜歡聽施婉琬的聲音,無奈她又是個話不多的人。現在正好有機會了,便不想輕易錯過。

“倘若我遇到一個不講理的惡霸欺負百姓,但是那個惡霸一定要我拿出相府地契作為抵押才肯跟我去見官理論。那你說,我該如何做?”

褚玉瑭想了想,答:“既然是惡霸,又做了壞事,直接抓他去見官不行麼?為何要與他爭辯,還要與他達成協議?”

施婉琬饒有興致地望著褚玉瑭,說:“這個惡霸並非明目張膽地作惡,他掩飾得很好,卻被我看出了真實麵目。但是眼前的證據並不足以將他定罪。唯有進一步搜集他的罪證才能將他拿下,而這搜集證據的過程,需要時間。”

褚玉瑭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說用相府地契做抵押,假意答應他的條件,這樣就能夠拖延時間,搜集罪證,是這樣吧?”

施婉琬點頭,嗯了一聲。等著褚玉瑭的最終答案。

褚玉瑭收起剛才的笑容,又陷入思考,她雖然明白了抵押地契的緣由,可是真到了做決定的時候,還真是有些為難啊。雖然惡人終究是會被繩之於法,可是畢竟相府的地契不是件隨意的物品。且不說在抵押的過程中會生出多少事端與變故,萬一搜集罪證的過程無盡漫長,那麼這相府的人豈不是隨時麵臨無家可歸的境地?

“怎樣,夫君可有答案了?”施婉琬也不著急,隻是細致地觀察著褚玉瑭的表情變化。

現在見她由喜轉憂,又從憂變為糾結,施婉琬就知道褚玉瑭意識到其中的關鍵了。

“娘子,我答不了。我覺得無論怎麼做,都很為難。眼睜睜地放過惡霸,我心裏肯定有個坎。但是要是貿然拿相府的地契去做賭注,又是個大風險。娘子出的,果然是難題。”

施婉琬的嘴角微揚,眼中的亮光閃了一下。見褚玉瑭的氣勢被壓了下去,之前談論起仁壽坊的興致也沒了蹤影。這才悠悠開口說:“其實,夫君今日已經做出了選擇。隻不過,你沒有意識到罷了。”

褚玉瑭驚訝地抬起頭,不解施婉琬的意思。她今日明明是去了仁壽坊而已,怎麼又跟相府的地契扯上關係了?難道施小姐是在意那三千兩?可是自己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這三千兩其實是一種障眼法,是商業談判中慣用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