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誰是誰的誰(1 / 1)

睜開眼睛,已經到家了。蔡小米趕緊拿車錢,終因敵不過趙正清而把錢又揣回兜裏:“趙老師,您這樣,我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老師打車花錢是應該的,我這也不是單獨送你,也算是順路。你就算是坐了我的順風車。”

蔡小米邀請趙正清到屋裏坐會兒。趙正清想自己還真從來沒有去過蔡小米家,就跟了進去。老張家的魚今天很安靜,沒有了以往鯉魚跳龍門的勁頭。但路麵上還是水汪汪的一片,平房的水籠頭就在院子裏,大家共用一個水籠頭。

鎖頭看家。蔡小米說:“我今天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趙正清表示有疑問。

“今天就隻有我,您就把我當傾訴者,有什麼憋屈的事就講給我聽吧。你看程老師身邊還有小琴,你跟他講多不方便。我覺得你跟小琴還沒有跟我近呢。”蔡小米忽然就調皮起來。

“感冒好了?好了回去幹活。我哪有什麼憋屈的事,我一天快樂著呢。”趙正清笑。

“果真是酒後吐真言。我看我爸喝完酒,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有多不容易。醒酒了,他也不說這些東西了,再難他都不說。喝完酒就跟我媽要錢,好象我媽是開銀行的。”

“跟女人要錢?這個我還真得操練,這輩子沒要過。哦也不對,除了跟我媽要以外,沒跟別的女人要過。”

“沒跟你媳婦要?不信。一般的家不都是女人掌家嗎,我看我爸一點小錢都得跟我媽要。買煙、買醬油買醋,對了還有買酒。他太愛喝酒了,我看你也是。”

“這個真沒要過。都有工資,領了錢就合在一起放抽屜裏,誰用誰拿。”

“那花起來也沒數啊?

“誰又不拿出去亂花。我不是太會喝酒,有時就是逞能。”

“小琴的病會好嗎?”蔡小米想起今天是小琴透析的日子。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覺得她真是個奇才。37歲,和老程認識大半年的時間,她也就畫了大半年的畫。她家在呼和浩特,是來北京看病認識老程的,她妹妹也跟她來了。她妹妹和她同時跟老程學畫,水平和她不相上下。前不久,老程還給小琴辦過一次畫展。就在十裏河。當時我還買過一幅畫,不過我沒拿走,跟他們說就存那了。其實就是給她看病拿點錢,以買畫的名義吧。”

蔡小米聽的似懂非懂。買畫不拿走?以看病的名義?蔡小米的頭有點疼,但終於明白了,她心底罵自己如此笨,或許感冒讓大腦也遲鈍了?蔡小米這樣想著,就沉默了。趙正清就問她怎麼不吭聲。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她說話軟軟的,太有女人的氣質了。可她都病成這樣了,走路那麼費勁,她怎麼還那麼樂觀?你看她笑的多好看啊。”

“是啊,從我認識她那天起,我就沒見她愁眉苦臉過。生活再苦再難也壓不倒她。”

“是不是這就是天山雪蓮?不畏嚴寒?”

“對,你說的很對。天山雪蓮,能在零下幾十度的嚴寒缺氧環境中頑強生長。它的獨特生存習性,造就了它獨特的藥理作用。它天然而稀有,被奉為‘百草之王’、藥中極品。”

“其實,我一直都很自卑。不敢跟別人說我從來沒上過學。”蔡小米低聲說。

“你沒理由自卑,你自學的東西不比別人少多少。你認的字夠用就行,不認識就查字典。這不影響你畫畫。”

“昨天別人給我寫的信,我有很多字都不認識,他說是故意寫的生字,知道我有查字典的習慣。可我發現,就是在我養父麵前,我都沒有當時一邊看信一邊查字典,我想我還是自卑的吧。都不想讓他看輕。”

“在自己的父親麵前,這種東西不用掩飾,你為什麼要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