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呂梅花堅決不去醫院,這讓蔡小米很頭疼。公司催她回去,她隻能暫時先離開廊坊回北京再做打算。
出發之前,她把小豆和冰川叫到一起,跟他們商量,一旦母親住院,三個人都要做好獻肝的準備。當然,現在不是說誰能獻就能獻的,還要醫生做檢查。彭小豆嚇的往後躲:“姐,我膽小,我暈血暈針,我怕是肝還沒割走,我早被嚇死了。”
“姐,放心,我是家裏唯一的男孩,要獻也是我獻。怎麼能讓兩個姐姐操心。”
蔡小米對眼前的答複還算滿意。她其實考慮過,如果自己不匹配,自己再怎麼喊著奉獻也是沒有意義的。眼下,彭冰川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她就有十足的把握了。想到這裏,她打定主意先回公司繼續請假。另外聽說公司又簽了一個大單,要按照客戶創意重新打磨作品,何況自己是主創,老總追她趕緊回公司是有道理的。
呂梅花催她趕緊回去,別耽誤了工作。說自己一定好好活著,等小米回來跟她叫媽。聽到這裏,蔡小米的眼淚控製不住了,趕緊轉身去衛生間。
公司老總看到蔡小米趕緊說:“你可算回來了,這次我們接了個大單,可對方要改掉我們原有的的創意,這是他們草定的創意圖,你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個仕女怎麼創作,更適合他們公司新推出的產品。”
蔡小米恍恍惚惚的回到住處,接聽了馬頓的電話以後,兩人約好平房見麵。蔡小米也想回家看看,在廊坊這幾天,蔡母給她打過一次電話,讓她好好陪生母。她清楚養母的心情,所以一回來就想回去。馬頓早已等在蔡家了。蔡小米一進門,蔡母就迎了過來:“小米,咋樣?住院了嗎?”
蔡小米搖了搖頭:“不住,本以為大家都瞞著她患重病的事,可她早就知道了。她說這麼重沒個治了,不想花這份錢。”
“這人咋這麼倔呢,有病不治哪行啊。”蔡母急了,“小米,你沒好好勸她?”
“勸了,沒用。現在最當務之急的就是換肝,等醫院的肝源沒譜,不知道等什麼時候。醫院排隊等肝的患者太多了。我打算用我的。”
“什麼?你要把自己的肝獻給她?”馬頓吃驚地說。
“那不行,閨女,你看你現在瘦的,不行。你年輕,將來身子骨虧了,媽可心疼。”
“媽,你別操心了,我都成年人了,這點主我還做不了啊?關鍵是,現在她不住院,我想割我的,我也得能給她安上啊。”蔡小米表現的很急躁。
“好,好,媽不管。媽去做晚飯,馬頓晚上在這吃完再走。”蔡母走出去。
晚飯後,蔡小米和馬頓兩個人走在平房街口。這是個寧靜的夜晚,看得見月亮。兩個人坐在石凳上,這些天蔡小米雖然表現的很有主見,可她現在坐在馬頓的身邊,才真的覺得自己很累。一個人撐太久,是累的,有一個人幫助支撐,就輕鬆多了。馬頓的胸前很溫暖。
“小米,我不主張你割肝救母。要是我的匹配,由我來好嗎?你生下來就該由我保護,我不想你的身體受傷。”
“不管怎樣,她是我媽,我應該管她。當務之急是怎麼能讓她住上醫院。還有我這邊,公司這次訂單要我推翻以前的畫風,重新創作,這需要時間和精力,可我現在靜不下心來。我要請假,還不知道公司能答應不。”
這時彭冰川打來電話,說前幾天就有個客戶相中了她的一幅畫,一直在徘徊猶豫階段。剛接到對方電話,現在給了個最高價,問她能不能接受。價格和畫展相比,確實低了很多,可眼下蔡小米顧不了這麼多。她同意。就是不用別人家的肝,用自己家人的也要一筆手術費的。
蔡小米並不知道,她前麵剛走,後麵彭冰川也離開了廊坊,是女友叫她回來的。想不到回到工作室,還賣了兩幅畫。自己一幅,蔡小米一幅。
蔡小米堅定地說:“公司那邊我是一定要請假的,不同意我就辭職。反正我就是自己開工作室畫畫也能掙錢。”
看著信心滿滿的蔡小米,馬頓有點擔心的說:“辭職?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大不了跟冰川合用一個工作室。反正樓上樓下的空間也大,再說我也是付了租金的,省著浪費了。”
“公司的工作還是比較穩固的。就是請假這事,你好好想想,跟老總好好說說,人家不會不準你假的。誰家還沒有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