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家好,我和會議來給嫂子慶生了。嫂子的五十歲生日,今天我最有發言權。”石貴珍說完停了一下,“二十四年前,嫂子應該二十六歲吧?嫂子生了三胞胎,滿月以後,我抱走了一個。那就是小米。嫂子的婆婆,也就是小米的奶奶,是會議的姑姑,他心疼這個生不出孩子的侄媳婦,就謊說小米長了一顆淚痣,大哥在孩子沒出滿月的時候又遭遇了車禍,所以就名正言順的把小米送走,說她因為長了淚痣,方彭家。”
“貴珍,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還提她幹嘛。今天我過生日,要高興點。”呂梅花有點不高興。
“嫂子,你別擋著我。我得講出來,我現在也遭遇車禍了,前幾天小米打電話來,我都不敢跟她說,我也是怕閨女心疼。”石貴珍看了眼蔡小米,蔡小米早就傻了,她撲過來抓住石貴珍的手。“我四歲把小米丟了,我活了這麼多年,心裏有多愧疚你們知道嗎?我後悔把小米抱走。我也生李會議的氣,他要是娶了別人,也就沒有這檔子抱走小米的事了。害了孩子,也害了嫂子。不因為這些事,嫂子也不能積鬱成疾得了重病。我是罪魁禍首,沒有我的存在,也就沒有小米離家在外這件事。我是罪人,我雙腿殘廢我活該。”
“媽,你不要再說了。”蔡小米淚流滿麵,“我都回家了,您還傷心幹嘛?”
“嫂子,對不起,我今天不是來搗亂的。我就是想說說心裏的感受,我是說我對不起小米,更對不起彭家。這場車禍讓我再也站不起來了,我活該。”
“媽。”蔡小米無法自控,撲到輪椅前大哭,她越哭越傷心,竟然控製不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她想她不是哭石貴珍站不起來這件事情。她哭的是她二十四年的青春,哭來哭去,你看著她是在哭別人,其實每個人在哭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是在哭自己。哭自己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人生下來哭,死了以後也有哭聲,隻不過不是自己在哭,是別人在哭。
“貴珍,你不能怨自己。這都是命。”呂梅花說,“我們現在這不是挺好嗎?小米又沒真丟。蔡大姐把小米帶的多好。”
“姐小的時候不在我邊上,我看太好了,不是一般的好啊。要不然她就天天跟我搶布娃娃,搶漂亮衣服,搶好吃的。我可受不了。我一個人睡大床多好,你看現在姐一回來,我在大床上的地位都沒有了。真怕不小心掉地上。”小豆沒心沒肺的插了一句。蔡小米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
笑過以後,蔡小米被彭小豆帶的,一股不講理的勁上來了:“小豆,你別得意,冰川咋沒大床呢?你的大床那可是有我一半的,是爸媽特意給咱倆買的。你以為偏心眼,對冰川不好,就對你好啊?”
小豆的加入,氣氛變得融洽些,也不再淚漣漣的了。馬頓推開廚房門大聲說:“酒菜準備好了,人到齊就可以開席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還缺誰。彭大城說:“誰也不缺了,開席吧。先把蠟燭點上。”
“到了?在哪?好,我下樓接你。爸,這還有個沒到的呢。”彭小豆一邊接電話一邊推門往樓下跑。
“還有小豆的男朋友。”呂梅花說。
“嫂子,你真幸福。三個孩子都在身邊。”石貴珍苦兮兮的模樣又來了。
“我說超市老板娘,今天是小米親媽的生日,咱能不能不給她添亂?”周澱粉阻止著石貴珍,“我知道你出車禍心裏憋屈,可這也不怨人家小米啊。要賴你就賴我,肯定是那天你出門,我沒嘮叨你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