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的錢,遠大的遠!很榮幸有機會認識你,白月光醫生!”錢遠本來就想惡心他一下子,再加上周賀背地裏老用白月光三個字代稱這人,所以他張口就來了。

“早就想見見林醫生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可以把老周那麼自信一人,逼成那樣!今天可算是遂了我的願!”

林嘉聽出了他話裏的諷刺,但也隻是神色如常地笑了一下,並沒有多計較。

反倒是薑悅,站在那兒怎麼都覺得別扭,她皺著眉跟錢遠說:“可以了,您別戲太多行嗎?我倆就是剛才在書店裏偶然遇見,坐那兒喝了咖啡,不是您腦補的那個樣子!”

“書店偶遇?咖啡廳敘舊?”錢遠恍然大悟一般地說:“我可算知道老周為什麼會發瘋了!嫂子,以您這把日子過成狗血勵誌劇的神奇體質,不去出本自傳,真是可惜了!”

他平時從來不喊薑悅嫂子的,這一句故意喊給林嘉聽,也順帶提醒一下薑悅。

“信不信由你,我說的都是實話!”薑悅聽著那懷疑的語氣,不免有些惱火。

她本來用不著跟一個外人解釋那麼多,可是從錢遠嘴裏說出來說的話,某人有十句是能信九句的。

“我信不信是沒關係…”錢遠神色認真地看著薑悅,“可是萬一讓周賀知道了,你想過他是什麼反應嗎?”

什麼反應?她不過是跟林嘉隔著同一張桌子喝了一杯咖啡而已,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錢遠,我跟周賀是在一起沒錯,但我不是他的犯人,不可能連喝口水都要向他報備!如果他這樣都能瞎想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薑悅有些激動地懟了回去。

如果可以,林嘉很希望這時候能理直氣壯地把薑悅帶走,隨便被別人說什麼,誤會什麼都沒關係!

可是他知道薑悅不會跟他走,他現在隻是一個外人!

那位錢先生雖然也是外人,但此刻維護好友的立場也比他大。

更何況,他一個隨時都都要準備著住院接受顱內手術,吉凶未卜的人,有什麼資格再讓薑悅跟他走?

“薑悅,給你添了麻煩,我很抱歉!你先回去吧,免得周先生誤會!”林嘉的語氣始終淡淡的,仿佛一點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好!那你自己多保重!”薑悅和他,很禮貌地告了別。

她很少有機會看見林嘉離開時的背影,好像…很多時候先走的那一個!但,重逢之後寥寥可數的幾次裏,林嘉的背影給她的感覺,一次比一次落寞,一次比一次孤獨,讓她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知從何時起隻給人一種心事重重的消沉感。

薑悅不敢把自己想的太過重要,可是倘若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她或許…不會選擇跟林嘉有那麼一段過往。

那段過往裏,所有的美好都銘心刻骨,可也稍縱即逝,留下的卻隻有那一道道看似不起眼,卻沒有辦法抹平的傷痕……

錢遠看著薑悅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罵娘,他故意大喊了一聲,“薑悅!回魂了沒有!”

薑悅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說:“借你的車,麻煩送我回去!謝謝!”

什麼叫雙標,沒有領略過薑悅對人對事的巨大反差之前,一般是理解不了這兩個詞的真正含義的。

薑悅明明在跟他說著話,可錢遠感覺他就像麵對著一個機器人似得,從眼神到說話節奏,一點都看不出來情緒。

可上一秒,她看著林嘉離開的時候,那眼神真是如同包容了千百萬種意難平的感覺。

連他這麼耿直一根筋,且跟薑悅沒多大關係的人,都有點接受不了這麼明顯的反差,更別提把薑悅放在心尖上的周賀了。

原來老周每次跟瘋了似得發泄情緒,都是情有可原的啊!錢遠由衷地想著。

“今天的事兒,你會告訴周賀嗎?”薑悅上了車,沉默了許久,抬起頭來問了錢遠一句。

“不會不會!薑悅你放心哈,我們倆都不是多嘴的人!”夏夏一邊給自家老公拚命使眼色,一邊跟薑悅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