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進入用膳的棲暖閣,小珺便看見了卉妃,她低眉順眼的坐在慶王身旁,該來的總歸是要來。
卉妃和和氣氣的把小珺拉至自己身邊,並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她搭些無關緊要的話。這些人說話總是喜歡兜來轉去,偏偏就是不會直入正題。慶王與小珺也是你來我往的隨意交談著,大約都是些慶寧公主兒時的故事,但聽在小珺耳中卻不怎麼舒服。一來,這並不是自己的回憶,二來,通過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件,小珺也大概琢磨出慶寧公主為何會那樣驕橫跋扈了。
慶寧公主作為宮中唯一一個公主,她要什麼慶王便給什麼,她若是有一點不快她身邊的下人就會遭殃。例如有一回,公主不顧宮女們的阻攔硬要爬樹摘果,她一個公主哪裏會爬樹,結果自然是從樹上摔下,她的傷很快便養好了,而那幾名宮女下場可想而知。她喜歡的衣裳款式顏色,慶國的其他女子便碰不得。當然,小珺也心知遠不止這些。
卉妃唇角微抬,柔聲細語道“公主小時候果然頑皮,不過如今長大了,性子都變了,以前整日纏著你父王,現在姑娘的心思我這個姨娘也是猜不透了。”
“嗬嗬,謝謝卉妃娘娘誇獎。”小珺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著實不怎麼好看的笑。才不需要你猜透。
“小珺,聽說你近日布施置留區。”慶王問道。
“沒錯父王,兒臣近日一直在府上與人下棋,從下人那裏聽說了不少有關置留區的民情,兒臣心生憐憫,才以自己的名義布施。”小珺平淡的敘述出自己的所聞。
卉妃微微抬了下眼道“公主果然長大了,越來越會給皇家長顏麵了。隻是,姨母覺得這種事若是以整個皇城的名義也許會更好呢?公主果然是性子變了呢,已經懂得做這些不計回報的事情了。另外,最近民間有些傳聞,說是公主微服私訪了,你是不是還親自去調查了一番呢?”,“小珺沒有。”小珺搖了搖頭,這個卉妃果然巧舌如簧,自己向善所做的事,從她口中說出直接變了味。
卉妃夾起菜,放入慶王碗中道“臣妾就是怕,會有別有用心之人借公主之名做壞事。畢竟那置留區的平民大多都是些被降罪之人的家眷,那種地方公主還是莫要動什麼心思好。”,慶王麵色一沉,瞥她一眼輕咳一聲,卉妃識趣的閉了嘴。
果然如墨雲所說,卉妃急於拖自己下水,畢竟以慶寧公主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布施這種事確實一反常態,這就如同一隻毒蛇猛獸突然自稱“無毒無公害”一樣讓人琢磨不透。畢竟公主動若是動了什麼勢力的心思,慶王必然會防備自己。那麼,自己便將計就計。
“兒臣並無動什麼心思,隻是...”她擔心的看了一眼慶王把話咽了下去,“隻是什麼?小珺隻管說便是了。”慶王問她,並夾起一筷子菜放入她的碗中。
“隻是,孩兒在府上太悶了,之前又惹了父皇不快,不敢來找父皇。就想借此引起父皇注意,好讓孩兒出去透透氣。”,慶王一聽此話,麵容微微一舒緩,笑道“原來如此,你去便是,我派人同你一道。”,“不必了父王,我就出去散散心,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小珺神色慌張的擺手道。
“當真不需要?”慶王道,擺在桌上燭台中的火光微微跳著。小珺也不懂為何大白天的餐桌上還要擺燭台,她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