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雨點的落下,慶軍凱旋而歸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慶國。墨雲一口氣微微舒了下來,小珺出征的這些日來,他的狀況並不算好,時常會咳血,左腿也仍是沒有什麼知覺,行動非常不便,想出皇城都很難,唯一的好消息是阿末徹底解開了他身上的蠱毒。
小珺她還好嗎?是否仍被心魔控製著?他始終無法放下心來,除非親眼見到她。
幾日後,王城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墨雲拄起一隻拐杖,一步一步向皇城外走去。
“哥哥小心啊。”阿末攙扶住了他,她輕輕一笑道:“姐姐平安而歸實在是太好了,也不知四月和阿午怎麼樣了,希望大家都要好好的。”
慶州大街的兩側站滿了百姓,他們冒著大雨迎接著凱旋而歸的慶軍還有王上。遠處,稀稀落落的部隊邁著步子靠近而來,一場戰爭下來,慶軍寥寥幸存。本是雀躍中的百姓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般安靜下來,而這些幸存下來的士兵更是麵色如土,全然不像勝利而歸的隊伍。
小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牽著馬走著,四月安靜的躺在馬車裏,他傷的太重了。
她不願去看周圍百姓的目光,她猜也猜到看到他們這樣的歸來,百姓們會是什麼樣的神情了。
“恭迎王上。”
小珺抬起頭,對麵駐守在皇城的禁軍齊刷刷的向她行禮。
遠處的城牆下,她看到了遠遠等候著她的人。那是阿末和胖虎,還有...他,視線一瞬間模糊了起來,她的眼淚洶湧而出。
一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他們也一定等了我們很久了。”是阿午,他憑著不凡的身手從殘酷的戰場上活了下來。從踏入慶州的那一刻起,他一眼就穿過了人群看到了他們。
這樣...算不算是家人了呢?自己是否也有了家人呢?
小珺再也顧不得眾人的目光,向他們奔跑了過去,並緊緊與他們擁抱在一起。
“姐姐...我們等你等你們的好苦。”阿末哭喊著,胖虎皺著臉,僅剩的一隻胖手抹著眼淚。
殿下,你終於回來了。
墨雲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到他的殿下終於回來了。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所有人...”小珺痛哭著,就連話都無法說清,更不敢去看自己身後的馬車。
四月還剩一口氣,即使盡所能趕回了皇城,皇城中,經驗最為豐富的禦醫也表示四月傷及了內髒,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如今命數已盡,無力回天。
遠處,清遠寺的鍾聲陣陣,小珺雙手合十祈禱著。她還沒有放棄,阿末也沒有放棄。
“王上,請恕老臣直言,如今慶國百姓對您獨斷出征一事意見非常之大,您不可再在沒用的地方費心了。”一名朝臣打斷了小珺的祈禱。
“這不是什麼沒用的,他在戰場上救了本王的性命!”小珺有些憤怒的打斷了他,她指著這群人怒道:“關於出征這件事,我不知解釋了多少遍。你們...有任何一個人聽過我的解釋嗎?有任何一個人了解過其中的原因嗎?”
“微臣理解王上,但百姓不能理解,也無法徹底信任西舜國。”
“西舜同我們一樣,傷亡一片。”小珺看著一眾朝臣道:“何況,我已是決定,為了慶國的未來,同西舜恢複貿易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