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性陰暗麵
滿天銀光流動,但聞劍風呼嘯,這是一場燕南天與花無缺的對決,花無缺圍著飛馳不歇,燕南天腳下未移動方寸,掌中鐵劍便已直刺而出,穿透炫目光影,直刺花無缺胸膛。(附件2)
“cut!”
隨著程嵩遠的一聲搶停,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他。
池猷威詢問:“小遠,怎麼了?”
“道具有問題。”程嵩遠上前檢查燕南天的鐵劍,發現果然被動了手腳,伸縮開關已經壞掉。
“負責道具的人是誰?這件事必須追究到底。”霍跡安一拳擊在桌子上,震得一個茶杯滾落在地。
不出五分鍾,那個人就被帶到了麵前,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瘦骨嶙峋,伸出的手指全是老繭,皮皺得像一棵千年老樹,他吞雲吐霧,一口口的煙圈彌漫開來,有著廉價尼古丁的味道,隻要稍微靠近,就會嗆得人咳嗽。
“我隻是滴了些膠水,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康康需要錢治病。”他叫彭定可,眼神空洞,呆若木雞,生活已經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程嵩遠看到了的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到故事的結局。
彭定可緩緩轉過身子,忽又回首:“讓上天來懲罰我吧,這樣就可以早日團聚了。”
灼人的傷,一朝一夕豈能道盡,說多了隻是別人眼中的祥林嫂,無非覺得他翻來覆去就是那點事兒。但這些真真切切打在自己身上的痛,彭定可終身難忘。
22年前,大兒子在家中被警察帶走,彭靖說了句寬心的話,“一會兒回”,就含冤入獄,這“一會兒”,讓彭定可等了近20年。他的大兒子不明不白成了殺人犯,屈打成招,吃盡苦頭,平反昭雪後,不到半年就患病去世了。
15年前,他的小兒子彭康在男生廁所裏,被尿和擦過屎的紙灑了他一身。事後其中一個肇事者心情不爽,又圍在一起輪流毆打他,讓他跪下,用黃瓜塞住他的嘴巴,用腳踹,扇耳光,踢肚子,甚至被打碎了□□。
顱底骨折的彭康躺在回龍觀醫院的精神科病床上,餘生都要和苦痛作伴,而傷害他的小流氓們卻逍遙自在,留學的留學,創業的創業,結婚的結婚。
被欺負侮辱不是一時的傷害,更是一生的陰霾。心靈雞湯,是給不經曆磨難之人喝的,他的苦難,超出了想象,他的人生,徹徹底底被摧毀了。飽嚐世態炎涼,他雙手指天,他的嘶喊觸目驚心:“之前火場爆炸也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誰又能給我公道!”
程嵩遠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什麼爆炸?我怎麼不知道?”
霍跡安訝異,整個片場居然無一人告知他:“半個月前吧,你去了隔壁劇組,程沐在拍攝一場火場救人的戲,差點就炸到了,幸虧他眼明手快,躲過了這場危難。”
竟敢瞞著我!聯合所有人瞞著我!程嵩遠心髒陡然一緊,恨不得跟方斯然同歸於盡,如今他隻欠一個萬全之策。
程嵩遠轉向彭定可,努力抑製體內的洪荒之力:“你供出主謀,指證那個人!”
連續出這樣的大事,作為製片人的池猷威責無旁貸:“打110吧?”
微風拂過,塵土飛揚,程沐生了惻隱之心:“他隻是受害者,如果我們可以早些關心他,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了。”
“你幫不了他的。”程嵩遠認為這種越過了極限的痛,給予的同情更是一把利刃。
“是啊,太多看不見的苦難,而我們那麼渺小。”程沐默默地點頭,真實世界比想象的黑暗的多,道德往往隻是塊遮羞布,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但那不是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