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跑出房間,直奔百裏琪樹的院子,魁梧的身影風一般穿梭在府中,像一座移動的大山,震得地麵跟著抖了抖。
大力額頭都急出了汗,一臉急色,府中的下人看見她慌忙地樣子,都投來奇怪、探究的眼神。
百裏琪樹住在府中廷芳苑,與百裏琪花的葳蕤軒一西一北,隔著一片後花園和一座內湖。
此時百裏琪樹所住的廷芳苑中,管佶正和百裏琪樹講述著南宮薄一事。
皇子妃石淥兒端著茶盤小心翼翼地跨進書房,圓滾滾的肚子使得身體笨重,步履緩慢,一隻手撐著腰,每一步都很是謹慎。
石淥兒臉上掛著柔和明媚的笑容,或許是因為要當母親了,渾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母愛光輝,比起從前莽撞好動的性子,柔順安穩了許多。
明亮張揚的臉龐因為身孕圓潤了許多,身材也略微發胖,但眉眼的陽光依舊耀眼璀璨。
“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你小心身子。”
百裏琪樹看見端茶進來的石淥兒,麵容微蹙,輕聲責怪,卻不忘體貼的上前攙扶她,將她扶到湘妃竹紅漆描金牡丹紋靠背椅上,接過她手中的茶盤。
石淥兒慈愛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靨晏晏,“沒事,大夫說了,適當走動走動對孩子好,日後生產時也能更加順利。”
管佶本與百裏琪樹對坐在棋案邊,見石淥兒來,便起身問安,站在一旁。
“此次邊城大戰,管佶將軍辛苦了。前幾日偽帝大軍突臨城下,把我與父親驚訝壞了,幸好琪花有先見之明,才避免了大禍。”
前幾日城外一戰,若非百裏琪花堅持讓哥哥先帶兵趕回,與定安侯來了個出乎意料的內外夾擊,將偽帝十萬大軍全數殲滅、俘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確實是啾啾的功勞,但她是如何得知偽帝會突襲的?”
百裏琪樹對此很好奇。
百裏琪花從冰河被救起後,一直在昏迷,醒來後便立馬趕去了邊城,她如何能預料到偽帝的計劃?
管佶抿嘴淺淺一笑,開口道,“回來的路上殿下和我說過此事。之前南宮薄奇襲琭城,她就懷疑有細作,南宮薄隻帶了六百人的精銳奇襲便敢偷襲琭城,像是早就知曉琭城空虛,對琭城的情況了如指掌。當時守城的是範旭和孫炳炎兩位副將,她被南宮薄擄走時,兩個副將剛好都無法趕到營救她,這讓她心下懷疑。”
“那兩人是南宮薄的細作?這次夫君離城,也是這兩個副將駐守琭城。”
石淥兒大大咧咧的驚呼一聲,雖然控製了音量和情緒,聲音還是帶著一絲尖銳。
怪不得百裏琪花前往邊城前,讓馮彥取代了那兩人的位置,並且全城戒嚴,不準任何人進出,就是謹防細作再通風報信。
“殿下對琭城遭襲之事銘記於心,害怕又會被乘虛而入,所以催促九皇子先帶兵趕回。後來殿下試探過南宮薄,發現細作很可能不是南宮薄的人。”
“不是南宮薄的人,那是……偽帝?”
百裏琪樹麵色沉靜,提起偽帝時不過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若細作是偽帝的人,那從頭到尾就是偽帝精心布置的一個陰謀,那個陰謀或許從連州、簡城接連大捷就已經開始了。
石淥兒小心的摸著肚子,努力保持情緒平穩,謹防將孩子嚇著,卻又忍不住關心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