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剛被捕,老母親就被他的同夥送到鏢局保護起來,明日一早送離簡城。
定安侯想要抓住所有隱藏在簡城中的偽帝探子,就一定不能讓鏢局將人送走了。
參茶還在徐徐繚繞著熱氣,座前已經空了一人。
定安侯安穩的品茶等待著,挺拔的脊梁筆直端莊,肩膀微微放鬆著,神情坦然閑事,絲毫沒有對管佶輸贏與否的忐忑之色。
管佶是九皇子最為得力的手下,親如兄弟,委以重任。
管佶從不曾讓九皇子失望,他也不會失望。
人走茶熱,茶未涼,人已歸。
管佶帶著一身寒氣掀簾而入,挺拔的身姿威風赫赫,身上沾染著一絲血腥氣,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沉穩的步履。
管佶麵色自若的重新坐回茶杯前,暗沉的眼梢斜挑著,冷峻銳利,執杯淺嚐解渴,不慌不忙的開口,“人不在同友鏢局,這是對方的金蟬脫殼之計。”
用同友鏢局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而後悄然脫身。
定安侯激動的一拍桌麵,“所以人還在城裏,很可能就和那些同夥在一起。”
從上午抓捕到探子開始,定安侯就下令將城門嚴守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我這就讓人挨著挨著搜,隻要把那個老母親找到,就能拔出蘿卜帶出泥。”
定安侯激動的起身,快步離開了房間,管佶坐了會就回了酈鑲居。
百裏琪花的房間已經熄了燈,看來已經睡了,管佶沒有打擾,回了隔壁的屋子休息。
剛剛的激戰令他體力耗竭,身上的血腥氣懶得去洗,一倒頭便呼呼睡了過去。
第二日百裏琪花出門的很晚,昨夜看書看的入迷,很晚才睡,白天便起晚了,到達平昌藥鋪時,師千一已經開始坐診,小童在內室外等了她們許久。
小童顯然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到她們也不打招呼,徑直去提熱水,準備藥湯。
百裏琪花泡完藥湯出來時,師千一又開始了下午的坐診,約定的棋局又推遲了。
小童利索的清理著浴桶,百裏琪花討好的拿了一串糖葫蘆遞到小童麵前,軟聲求原諒。
“今日來遲了是我不好,讓你久等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莫要生氣。”
小童看見糖葫蘆果然眼睛一亮,百裏琪花特意找藥鋪夥計打聽的,跟在師千一身邊的這個小童就喜歡吃糖葫蘆,特意讓大力去幫忙買的,大力自然也有一串。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聽說你喜歡吃,送給你。你看這紅豔豔的山楂,上麵裹滿了糖漿,看著就覺得甜——”
百裏琪花咂咂嘴故意引誘他,小童一雙靈澈的眼睛流動著歡喜,猶豫一下,終於還是伸手接過了。
“謝謝你接受我的道歉,我可不可以問問你,你家公子有沒有生氣?”
小童伸著舌頭一下一下舔著糖葫蘆,吃的很是開心,眼睛笑眯眯的,回答的很自然,“公子一大早就在等你來下棋,但你都沒來。”
原來師千一一直在等她。
百裏琪花站在雪山鬆柏的長扇屏風外,師千一在認真的替病人把著脈,細致的觀察了病人的麵色,表征,而後用那隻紅木兔毫筆寫下藥方,遞給身旁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