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窄院進入了正堂中院,一眼便瞧見側躺在雪地裏,滿臉是血無法動彈的蘆葦,衣服和頭發又亂又髒,身上還被繩子捆著。
雪花飄落的滿身都是,幾乎將她掩蓋在雪地中看不見。
“蘆葦——”
百裏琪花跑著奔過去,指尖探著她的鼻息,幸好還有氣,用力解著身上的繩子。
蘆葦聽見耳邊呼喚的聲音,艱難的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太重,什麼都看不到,隻有掛著雪花的睫毛劇烈顫抖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不時發出牙齒碰撞的磕磕磕的聲響。
“把人抱到回廊下去。”
百裏琪花說著就要伸手扶人,被管佶一下拉住了,護在傘下。
蘆葦太涼了,她受不得涼。
大力輕鬆的一彎身將蘆葦抱了起來,兩條長腿邁了兩步就避到了檔雪的回廊下,將人放在圍欄邊的長凳上,等待著百裏琪花的下一步指令。
百裏琪花手足無措的看向管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蘆葦完全被凍僵了,呼吸也很薄弱,臉白的像一張紙,像是隨時就會沒了氣息。
管佶安慰的握著她的手,對大力道,“用雪給她搓搓手腳,把身體搓熱,然後把人送回去,找大夫。”
大力點著腦袋應聲,去雪地裏抓了雪不停在蘆葦裸露的肌膚上揉搓起來。
楊吳氏來到中院時看到的就是蘆葦了無人氣的模樣,忐忑的緊抿著豔麗紅唇,不敢靠近。
蘆葦來找她時,她正為了昨日鏢局門口的事氣憤,便讓人將她捆起來狠狠打了一頓,然後扔在雪地裏。
蘆葦本就是她的奴婢,她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但她卻沒想到這三個人會找來,蘆葦不過是個賣身為奴的丫鬟,這幾個人怎麼這麼在意,還親自闖門要人。
楊吳氏心裏有些慌了,懊悔自己下手太狠太急迫了,早知道將人綁走以後慢慢收拾,這會被抓了個現行,這可怎麼辦?
楊吳氏心中忐忑不安,猛然對上百裏琪花陰沉的視線,身體不由一僵,瞳孔驟縮,立馬垂下了眼瞼。
“楊吳氏,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楊吳氏聽著空氣裏傳來的冷冽的聲音,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激靈,強忍著畏懼,仰起頭直視向百裏琪花,開口道,“她拿刀想要殺我……”
“可我看到的是你要殺了我的丫鬟!”
百裏琪花驟然駁了回去,眼眸危險的眯起,精致的臉龐凝成駭然的冷色。
“蘆葦是我的人,你敢碰我的東西,你想挑釁我——”
楊吳氏被百裏琪花冰寒刺骨的語氣嚇得瑟瑟發抖,目光不停躲閃,心中驚駭,轉頭就想跑,可還沒跑出兩步,頭頂隻覺一陣疾風刮過,一個墨色人影已經擋在了她的對麵。
管佶充滿壓迫的氣場徹底讓楊吳氏方寸大亂,再沒了絲毫反抗的意誌,狼狽的四處逃竄著,像隻人人喊打的老鼠,可她無論往哪兒跑,永遠擺脫不了那個挺拔的玄墨身影。
“這裏挺熱鬧的,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一個不合時宜的硬朗笑聲突然在院中響起,百裏琪花和管佶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通往窄院的垂花門處跨步進來一個氣勢凶狠的男人,身後跟了十來個兄弟,一看就是個頂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