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嘈雜的讓人頭疼,百裏琪花站起身準備離開,將懷裏一封準備好的信按在桌上。
“拿給韓思貴,在家門口施粥可不夠,真正的難民可不在這裏。”
馮彥將信封拿過,抬頭去看時,百裏琪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包廂中。
小幾邊的火爐上,水已沸,卻已無人烹茶。
巍峨氣派的韓府門口,韓思貴高站在台階上,望著街麵上擁擠的人群,眉頭緊緊的擰成了疙瘩。
銳利的視線在一個個擁擠的身影上劃過,期望能夠看到形跡可疑的人,能夠發現一絲一毫的線索。
但終究是無用的,那個不知身份不知目的的人,做事滴水不漏,計劃周密,沒有露出絲毫能夠追查的線索,此時自然也不會失誤。
想到這幾日遭受到的威脅和忐忑,韓思貴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人生吞活剝,千刀萬剮。
但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隻能被牽著鼻子走。
他已多少年沒有遇到這種威脅,這分明是在羞辱他,狠狠的打他的臉。
他是皇上親點的皇商,深受皇上信任和重用,見慣了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再難承受一絲一毫的挑釁和羞辱。
“老爺,我們恩兒不會有事吧?”
楊氏擔憂的低聲啜泣著,手帕掩著麵龐,不敢被人看見。
韓思貴正憤懣,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少烏鴉嘴!”
楊氏對韓思貴的冷臉相對習以為常,不敢駁斥,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不知是死是活,整個心都碎了,止不住的嚶嚶哭泣著。
粥攤裏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將整條街道堵塞了,大多都是平民窟聞聲趕來的下層百姓,拿著鍋碗瓢盆,努力往粥鍋前擠著,恨不得多長幾隻手。
韓思貴瞧著那些窮人毫無形象的難看樣子,嫌惡的轉開臉,一個勁心疼著自己的糧食。
現在糧食正緊俏,可以賣個好價錢,送給這些賤民,簡直是白瞎了。
韓思貴正氣的難受,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目光定定的望著他,然後朝他小跑過來。
韓思貴心髒一頓,目光立馬朝小女孩手上看去,果然握著一張密封的信封。
小女孩剛跑上前,韓思貴一把將信封搶過,野蠻的大力撕開,信封紙碎成兩半,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小女孩被嚇跑了,韓思貴也展開了信中的紙條,上麵隻寫著簡單幾個字。
韓家糧店全麵賑災。
短短八個字,冷硬的口吻,如同主人對下人發號施令,同時帶著威脅的意味。
不帶任何商量,隻是命令!
韓思貴緊緊捏著那張信紙,怒發衝冠的突然將紙撕碎,扔在地上後,還不滿足的碾了好幾腳,表情已經可怕到猙獰,精明的雙眸陰騭沉沉,令人畏懼。
楊氏緊張的望著那張被撕碎的信紙,還沒來得及看見上麵寫寫了什麼,擔憂著兒子的情況,大膽的開口詢問,“老爺,對方說什麼了?”
韓思貴狠狠的剜了楊氏一眼,目光如鷹般在街上眾人身上掃過,想要質問對方到底想幹什麼,但眼前人流嚷嚷,卻沒一個能讓他發問的人。
他連對方是誰都還未弄清,甚至一個嫌疑都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