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將五萬石糧運往北境,至少需要上百人手,再加上還要與敵軍交手,必須要有超五百餘兵力才有可能順利完成此事。
讓五百餘士兵悄悄潛入闞州,可不是容易的事,他有的忙了。
百裏琪花和王老爺一同出現在胡仁家門前時,晉王正好坐著八寶琉璃頂五彩車招搖而來,修長的手指掀起車簾,震動著馬車兩邊的掛鈴叮啷作響,接著從馬車裏探身出來。
蟠龍騰雲玄色長袍盡顯華貴,玉冠高束,腳踩著暗紋鹿皮靴,矜貴高貴的緩步走下馬車,優美的下頜微仰著,堅挺的鼻梁之上是一雙邪獰的鳳眼,微微垂視向百裏琪花。
“王姑娘?”晉王不確定的問道。
百裏琪花麵上遮著一方白紗,隻露出靈動的雙眼。
“晉王殿下。”
百裏琪花淺淺應聲,微微虛膝見禮,王老爺聽見他就是晉王,臉上神情有些局促,跟著一同行了禮。
“王姑娘今日為何帶著麵紗?”
百裏琪花解釋道,“民女的臉受了點傷。”
晉王可惜的嘖嘖兩聲,“怎麼如此不小心,女孩子的容貌可是很重要的。”
百裏琪花輕靈煙波悠悠閃過一縷悲傷,眼瞼低垂,默不作聲,憂赧的眼神迅速看了晉王一眼,那短短一瞥間,水霧瀲灩,看著楚楚可憐,引人憐惜。
王老爺心疼的輕歎一聲,“殿下不知,小女大年三十回家時,路上遭遇劫匪,打鬥時不小心跌傷了臉,這幾日一直死不下咽,神情黯然。草民也是又焦急又心疼。”
“竟有此事。”晉王妖媚的鳳眼直直盯著百裏琪花,似乎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惋惜的歎了一聲,“不過不幸的萬幸,平安就好。”
王老爺釋然的彎彎嘴角,“殿下說的是,幸得這次有路過的皮貨商相救,才沒出大事。平安最重要。”
晉王沉吟著沒接話,居高臨下的瞥了王老爺一眼,問著百裏琪花,道,“王姑娘,這位就是王老爺吧?”
“正是家父。”百裏琪花乖巧回應,神情卻有些無精打采。
晉王略顯高傲的視線隻是隨意的瞥了王老爺一眼,很快便重新落在了百裏琪花身上。
相比起王老爺,如今王家聲名更顯的是這位驚才絕豔的王姑娘。
晉王目光沒有過多關注王老爺,而是定定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因為是來吊喪,所以穿了一件珍珠白的長裙,上麵繡著幾根淡雅的修竹,發間隻插著一支白玉簪,打扮的十分素淨,卻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讓人移不開眼睛。
輕透麵紗被風微微吹起,露出隱隱約約的嬌豔容顏,右臉頰上一條細長的傷痕一閃而過,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下人見到晉王尊駕已經進府通稟,不一會,胡仁帶著全家老小親自迎了出來,恭敬見禮。
“殿下屈駕前來,臣不勝感激,裏麵請。”
胡仁對王老爺和百裏琪花隻是客氣的點了點頭,便親迎著晉王進了府中。
小山跟著晉王一起來的,落後了幾步來到百裏琪花麵前,躬身請安,“奴見過王小姐,王小姐新春萬福。”
“你也萬福。”百裏琪花麵紗後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笑意,示意一下蘆葦,蘆葦便將一個荷包送給了他,當作打賞的禮物。
小山恭敬的道了謝,便悄悄拉著大力說話,兩個大小孩不一會就溜不見人影。
胡府內一片素蕭之色,眾人神情悲憫,隱有哭喪聲迷漫在蕭索的氣氛中,使得寒冷的空氣更加冰涼刺骨。
靈堂外白幡高掛,一眾丫鬟婆子跪在靈前燒著紙錢,全部低垂著眉眼,神情肅穆哀悼。
百裏琪花跟著領路的丫鬟來上了一炷香,口中默念一聲一路走好。
百裏琪花回到王老爺身邊時,正好見到幾個熟悉的麵孔。
韓思貴和高祥忖同時看見百裏琪花出現,麵色都有短暫的沉吟,而後又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胡公子表達幾句安撫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