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齜著牙朝走上前的侍衛們怒吼著,嘴巴的白毛被刺鼻的血腥染紅,慵懶的眼神瞬間綻放出凶狠的厲光,渾身充斥著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危險的氣息。
健碩的身體緊繃著,雪白的毛發似乎都染上了凶猛的殺氣,渾厚的哼叫聲帶著撕碎血肉的暴力飄蕩在房間中,令聞者膽寒。
侍衛們戰戰兢兢的手舉著長劍,望而卻步。
哼哈保護著蘆葦,也保護著床上的百裏琪花,英勇的擋在最前方,成為她們最後的保障。
晉王目光幽冷的瞟了哼哈一眼,揉了揉額角,細長的手指隨意一指,輕飄飄的下達命令。
“殺了它。”
“殺它之前,先殺了我。”
病弱、低啞的聲音突然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響起。眾人尋著聲音將視線望向床上,百裏琪花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氣息薄弱,身體虛軟無力,卻努力的掙紮著坐起來。
“小姐——”
蘆葦見她醒來,驚喜的撲過去攙扶她,將她小心的扶坐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口,將被子拉高,嚴嚴實實的包裹著她冰涼的身體。
哼哈歡喜的哼叫著跳上床,強壯的身體將被子踩塌了一大塊,拱著腦袋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蹭的她的肩膀上也沾上了大片血漬。
百裏琪花揉揉它的腦袋,隨手抬起袖子擦了擦它嘴上紅津津的白毛。
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著房間,侍衛的屍體還躺在床尾不遠處,恐懼的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百裏琪花視線悠悠的投向晉王,嘴角輕輕一揚,“晉王可想讓我死?”
那笑容自得、鎮定、以及胸有成足的自信,似是肯定他不會讓她死。
她活著可比死了更加大有用處。
晉王露出一抹邪笑,將屋裏的人都打發走了,他要單獨和這位妹妹談一談。
蘆葦擔憂的不願離開她半步,百裏琪花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帶哼哈出去吧,我沒事的。”
擠滿房間的丫鬟、侍衛們魚貫而出,蘆葦走在最後,擔憂的朝著床幔後看了兩眼,雙手拉合上房門。
百裏琪花咳嗽著靠在床欄上,想要拉拉被子,可渾身無力,雙手根本使不上勁。
她為了給大力機會出府,穿著單衣在窗口吹風,故意讓寒氣入體,寒症發作。
她其實一直清醒著,但那片刻的受寒還是讓她飽受痛苦,看來又要在床上躺些日子才能養回來。
晉王看她動作受阻,走上前幫忙提了提被子,似笑非笑的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掛著一絲好奇之色。
“晉王想問什麼?”
百裏琪花疲累的閉了閉眼睛,聲音虛弱的開口。
晉王也不藏著掖著,嘖嘖兩聲,調侃的笑道,“你這副重病孱弱的模樣,不在北境養病,為何還要來闞州冒險?九皇子也舍得?還是他本就狠心?”
百裏琪花譏諷的勾了勾嘴角,“晉王這挑撥可不高明。”
“本王並非挑撥,不過感歎你好歹是公主,卻不僅沒能享受金枝玉葉的生活,還要這般設身險地,有些唏噓罷了。”
百裏琪花輕蔑的哼笑起來,“晉王這是承認我是大楚的公主了?偽帝可同意?”
百裏琪花和百裏琪樹在偽帝眼中,從裏不是公主和皇子,隻是危及他江山的逆賊。
他害怕承認他們的身份,那隻會提醒他,他們才是大楚的正統皇室血脈,他不過是庶子。
大楚的江山本該屬於血脈正統的九皇子,而他才是竊取江山的逆賊。
“我是你們口中的逆賊,你和宮裏那個弑父奪位的偽帝做夢都恨不得殺了我吧。晉王不必與我客套,我們本就不是需要客套的關係。
我騙走了你的軍糧,你抓了我,是要將我軍法處置也好,殺一儆百警示天下也好,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百裏琪花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疲累的閉上了眼睛,身子慢慢往下縮,窩在被子裏,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靜心休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