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千一看她一臉急色,安慰的握住她的手,笑道,“不必擔心。”
百裏琪花如何能不擔心,她已經連累師千一被全城緝拿,不能再害他丟了命。
高祥忖已經背叛了她,不受她的控製,她該怎麼救他?
百裏琪花正焦頭爛額的想著辦法,高祥忖已經重新跨進了帳幔,突然抱拳躬身向百裏琪花深深施禮,請罪道,“公主殿下,城門那日我並非有意,我真不知道馬車上是你和管佶將軍。”
高祥忖的態度讓百裏琪花大吃一驚,他為自保不是已經出賣她了嗎,現在更是深受晉王信任和重用,為何突然向她請罪,他有什麼目的?
“殿下明鑒,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會透露你的身份,當時你已經被晉王抓起來,就算我不說,你的身份根本瞞不住,我隻是想求得平安。”
“城門之事更是誤會,我完全毫不知情……”
“行了,如今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百裏琪花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解釋,不管他如何解釋,都是他讓她沒能逃出主城,依舊被困在這汀香小榭中。
高祥忖自知理虧,也沒再多解釋,隻是道,“殿下若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殿下請保重身體,九皇子已經揮軍而來,一定會救你平安出去。”
高祥忖的關懷讓百裏琪花充滿警惕,卻在聽見九皇子時精神一振,歡喜道,“哥哥來了?”
師千一笑著點了點頭,堅定道,“九皇子已經帶領大軍在趕來闞州的路上,相信很快便能救你出去,你現在一定要好好保養身體,健健康康的。”
窗外吹來徐徐的暖風,吹起床邊的帳幔悠悠飄蕩著,熏爐裏燃著舒緩安神的熏香,味道清雅香甜,很是好聞。
百裏琪花放鬆下身體,安心的長長舒了口氣。
看來管佶已經平安回到了北境,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是不是又在自責。
百裏琪花看著師千一,突然身體一僵,一下坐起來,震得床身跟著抖了一下,視線在他與高祥忖身上掃動著,眸色漸漸深邃起來。
“你們……太守早就知道你不是黃大夫。”
高祥忖一來就請罪,都把她弄蒙了,這會才反應過來。
師千一認真回答道,“我聽聞了城門一事,很擔心,便偷偷來查探消息,想看看你怎麼樣了,結果被高太守發現。是他把我帶進來替你醫治的。”
百裏琪花這下更茫然了,高祥忖明知師千一是晉王正在抓的人,卻還幫他掩護身份混進汀香小榭,他不怕死嗎?
要知道,她逃跑失敗,晉王對她的監視肯定更加嚴密,要是被發現師千一混了進來,高祥忖莫說會失去晉王的信任,怕是一家老小的命都難保。
他冒著丟命的風險將師千一弄進來,居心到底何在?難道真的是想再次示好,留一條後路?
或者……這根本就是個陰謀,不過是他和晉王設計的一出戲,為了博得她的信任。
可獲得她的信任也沒什麼用啊,她如今不過是個沒有自由的俘虜。
百裏琪花想的太亂了,頭都有些疼,煩躁的將腦海中的想法揮去,管他什麼目的,她現在孤身一人,也沒什麼怕的。
百裏琪花想到大力、蘆葦和哼哈,又想到周全,心情突然籠罩上陰鬱的悲傷。
“周全和哼哈呢?”
百裏琪花聲音壓抑著一股傷懷之情,突然問高祥忖道,清明的眼眸縈繞上一層冰冷。
高祥忖為難的看了看師千一,答非所問的道,“您已經昏迷了六天,城門口早已經清理幹淨。晉王下令,任何人不得議論城門之事,否則殺無赦。”
“我問周全和哼哈呢,他們的屍體在哪兒!”
高祥忖故意轉移話題,但百裏琪花抓著他不放,根本不讓他隨意搪塞過去。
威厲的氣息在房間蔓延,百裏琪花怒目而視的望著高祥忖,瞳孔微瞠,淩亂的墨發垂落在臉頰兩側,又黑又長,襯得臉頰慘白如紙,本就小巧的臉頰似乎隻有巴掌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