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韓思貴被晉王軟禁了嗎,怎麼出來了?”
馬車外的丫鬟聽見她問話,湊過臉來,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
如今伺候百裏琪花的丫鬟都是都督府的人,沒有蘆葦和大力在身邊,她很是不習慣,卻也不得不習慣。
前方兩條街道的十字交口處,行人來來往往,韓思貴一行人囂張過市,正要往金堂街的方向去,突然高坐在大馬上的韓思貴,眼角瞥見一個有些臉熟的人,勒停馬蹄停了下來。
身後的護衛明了的上前抓人,一把將背對的人轉了過來,整張臉清晰的落在韓思貴眼中,同時落在了遠處馬車裏百裏琪花的眼中。
百裏琪花心中大驚,不好,是李澤涵。
李澤涵正在告示欄前看著官府貼出的通緝令,上麵畫著師千一的畫像,此外隻寫了兩行小字——此人乃逆賊三公主之同黨妙手聖醫,若見此人立即前往韓府稟報,提供線索者賞銀十兩。
最近城中晉王抓住三公主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三公主夥同逆賊管佶劫走了城郊韓家倉庫裏的五萬石軍糧,三公主被擒後,管佶孤身前來營救,在城門口被發現,雙方發生激戰,死傷巨大。
一夜的暴雨都沒能把血水完全衝刷幹淨,當時許多城門附近的百姓目睹了整個交戰過程。
而師千一也被當做三公主的同夥通緝,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李澤涵聽聞這些消息時,震驚的許久回不過神來,他如何都沒想到那個親和靈巧的阿琪姑娘會是北境的三公主。
三公主被抓,李澤涵憂心不已,卻也無能為力。還有被通緝的師千一,也不知道他躲在何處,一次都沒來找過他。
李澤涵正憂心忡忡的出神胡想著,肩膀猛地被人抓住,一下被人轉過身,仰頭瞧見高坐在馬背上的囂張男人,臉色瞬間慘白無色。
韓思貴——
韓思貴一下還沒認出李澤涵來,隻覺得有點熟悉,身邊的一個護衛眼尖的認出他來,上前提醒道,“老爺,這人就是之前被少爺趕出府的教書先生。”
手下一提醒,韓思貴立馬就想起來,這人就是韓廷恩打了一頓的教書先生,師千一還在總結會上給他抱不平,百裏琪花還強要走了冰山雪蓮,也是為了這個人。
韓思貴因百裏琪花之事被晉王厭棄,罰在府中不得外出,心裏正壓著一股氣無處宣泄,此時撞見李澤涵,瞬間將所有憤怒宣泄在他身上。
“本老爺怎麼把你給忘了,你與妙手聖醫交情匪淺,妙手聖醫找不到,肯定是被你藏起來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帶回去嚴加拷問。”
“是!”
韓思貴一聲令下,身後的護衛立即圍湧上去鉗製住李澤涵。
周圍行人們發現動靜,好奇的悄聲議論著,卻沒有人敢靠近,更沒人敢多管閑事。
“你想幹什麼,你冤枉無辜,放開我!”
李澤涵氣惱的抗議大喊著,努力掙紮著被束縛的雙臂,奈何左右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力量巨大,他一個文弱書生根本掙脫不開。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夾雜著許多質疑之聲。
闞州百姓對韓思貴已是深惡痛絕,他的嘴臉大家都是再清楚不過,冤枉好人這種事見怪不怪。
韓思貴聽著那些煩人的議論,厲目往眾人麵上一掃,頓時議論聲小了大半,皆不敢與他對視。
韓思貴鄭重其事的一字一句道,“此人與妙手聖醫很早前便相熟,是妙手聖醫在闞州唯一的朋友,本老爺奉晉王之命捉拿妙手聖醫,此人是最大的嫌犯,須得好好審問。”
冠冕堂皇的話一說完,便指揮著護衛將李澤涵帶走,李澤涵還在反抗掙紮,但根本無可奈何。
百裏琪花在馬車中看的心急,當即便想衝下去救人,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冷靜了下來。
她若出麵相幫,怕是反倒坐實了李澤涵是逆賊,更加逃不掉。
可韓思貴是個心狠手辣,有仇必報的人,他與百裏琪花和師千一的恩怨肯定都會發泄在李澤涵身上,就算不死也要掉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