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管佶便請師千一幫忙消除百裏琪花的疤,後來九皇子知道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也來請師千一幫忙。
女孩子終究是愛美的,身上留疤定然會很難過。
師千一的醫術他們已經有所了解,並充滿信任,自然也相信一點傷疤肯定難不倒他。
師千一詢問的眼神認真的盯著百裏琪花,百裏琪花被看的有些發虛,咳嗽一聲,便移開視線。
“抹了,每天都有抹。”
“是嘛,我等下問問蘆葦,看你可曾漏了。”
百裏琪花心虛的眨眨眼睛,不敢看師千一,她抹是抹了,隻是沒有天天抹。
那藥膏實在太臭了,都不知道他用什麼做的,比臭雞蛋還難聞,實在是……
這也怪不著她。
百裏琪花正想著轉移個話題,別再說藥膏的事了,突然見到一個丫鬟正朝桃林裏走來,像是有什麼話要通稟,歡喜的連忙率先開口問她,“可是有何事?”
丫鬟見百裏琪花詢問,連忙加快步子上前,施了一禮回道,“啟稟公主,有位自稱顧夫人的婦人求見。”
百裏琪花驚訝的‘咦’了一聲,“顧夫人怎麼來了闞州?”
也不等她吩咐丫鬟將人帶進來,一聲略帶粗魯的尖銳聲音從桃林外傳來,百裏琪花一聽見那聲音便確定是顧夫人無疑了。
“我和公主是什麼關係,用得著你們通稟,都讓開,我自己去找公主。”
隨著一陣爭執聲越漸靠進,一個身穿茜色纏枝芍藥金絲夾襖的婦人推搡著不停攔阻的丫鬟們,橫眉冷對的一路闖進來,頭上頂了個碩大的發髻,插著好幾根金簪、金步搖,整個人金光閃閃的很是刺眼。
顧夫人見到坐在美人塌上百裏琪花,臉上立馬綻放著燦爛如菊的笑容,哈哈大笑著將丫鬟們用力推搡開,大步朝她走來。
“公主,你沒事吧,聽說你被那個死東西晉王抓做俘虜,真是苦了你了。”
顧夫人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在美人塌上坐下,並挨著百裏琪花,拉住她的手來回拍著,張揚的表現著自己的關懷和擔憂,那張塗著厚厚脂粉的臉龐上溝壑深刻,再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滄桑勞苦的痕跡。
“你說你也是,就知道在外貪玩,這下好了吧,被晉王抓住威脅九皇子。幸好你逃出來了,否則還不得連累九皇子。管佶為了救你也受了極重的傷,你這回可要好好長教訓。”
顧夫人喋喋不休的怨怪著百裏琪花的不懂事,師千一坐在一旁聽的奇怪,她說的好像……不對吧。
師千一有些好奇,這位婦人究竟是誰?看舉止形容略顯粗俗,不像是有教養人家的夫人,但又能以長輩的口吻指責百裏琪花,即便她說的都是錯的,百裏琪花也沒有不滿的神情。
百裏琪花耐心的聽顧夫人嘮嘮叨叨,也不解釋不爭辯,隻是淺淺的笑著,不時應上一兩聲。
和風習習,吹動著桃林的桃花紛紛揚揚,漫天粉色,如夢如幻。
顧夫人粗蠻的嗓音與周圍的夢幻氛圍有些突兀,說了半天有些渴,抓著旁邊茶案上百裏琪花方才喝過的杯子大灌了兩口茶,如牛豪飲不覺味。
“我們管佶對九皇子那是沒話說,打仗的時候永遠衝在最前麵,大傷小傷無數,說句大實話,九皇子能有現在這麼大的勢力,有一半的功勞都是我們管佶的。”
顧夫人如此大言不慚,百裏琪花也不惱,輕笑一聲道,“管佶哥的付出我們都知道,他是我和哥哥最信任的人,我們一起長大,就跟親人一樣。”
“那當然,你都是吃我奶長大的,當年要不是我給你喂奶,你都不知道活不活的了……”
“姑姑!”
顧夫人洋洋得意的聲音突然被一聲低沉冷峻的男聲喝住,管佶不知何時趕來了汀香小榭,剛好聽見顧夫人方才那句話,整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顧夫人方才還傲慢張揚的臉龐看見管佶的一瞬,立馬垮了下來,活像老鼠見了貓,垂著腦袋整個人都蔫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