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把了會脈,麵上的平靜的表情漸漸動容起來,一會疑惑、一會恍然、一會震撼、一會驚喜,可謂變幻莫測。
“姑娘本是已死之人,能遇如此神醫實在是造化,敢請姑娘將治病藥方借我一觀可否?”
方大夫敬佩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激動的滿麵紅光,渴求的目光像貪食羔羊的狼,冒著幽幽的光。
百裏琪花心中驚駭,已死之人,原來她本該死了,是師千一救了她。
看著麵前的大夫那崇拜的目光,以及不敢置信的期待和渴望,心中劃過一縷慶幸。
幸好遇到了師千一,否則自己早已命喪黃泉。
“藥方我沒帶。不知我的身體究竟什麼情況?”
方大夫臉上的表情瞬間失落的垮下來,埋著頭沉默了許久才稍稍平複些心情,情緒卻變得有些萎靡,隨口道,“姑娘的身體已然無礙,隻要堅持用藥便可長壽無虞。”
管佶聞言放心的勾起了嘴角,濃鬱的藥香彌漫在診室中,令人神清氣爽,精神充沛。
“還請大夫給我師父也看一看。”小煤球客氣的請求道。
方大夫抬了抬眼皮,沒能看到藥方心情不佳,但還是替管佶把了脈,一臉嫌棄的道,“傷勢在慢慢恢複,養些日子就好了。”
那語氣似乎在說屁事沒有找他把什麼脈。
小煤球緊張的追問一句,“真的無礙嗎,沒有什麼隱藏的問題?”
小煤球帶有誘導性的話讓方大夫大為不滿,厲聲道,“怎麼,信不過我,那你們來找我幹什麼。又不治病又不抓藥,出去吧出去吧。”
方大夫直接將他們轟了出去,百裏琪花嘀嘀咕咕罵他小氣,就因為沒給他看藥方就這個態度。
師大夫開的藥方怎可隨便給人看,被人偷學了怎麼辦,不過這個活神仙的醫術倒也不賴。
小煤球擰著眉頭恍惚的跟在兩人後麵,雙眼無神的發著呆,方大夫沒看出管佶有什麼問題,難道那碗藥並無不妥,還是方大夫醫術淺沒瞧出來?
但他是親眼瞧見師千一悄悄往藥裏加了東西,總不可能是糖吧。
百裏琪花看小煤球沒跟上來,停下步子等他,瞧見他滿臉的懷疑和愁慮,笑著寬慰道,“師大夫是個有大德的大夫,他的醫術更是少有人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請他幫忙治病便不會懷疑他,你也無需懷疑。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他若想傷我便無需救我。”
“但我看見……”
小煤球的話一下哽在喉嚨裏上不去又下不來,他該不該說看見師大夫加東西的事,會不會有人相信他?
況且他根本沒有證據,就連方大夫也什麼都瞧不出來,如何讓人信服。
“你看見什麼?”
管佶看著小煤球眼中的急促和無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我看見,我看見……”
小煤球猶豫許久,一咬牙,一垂頭,終究隻是道,“我看見他在你的湯裏化了一顆藥丸。”
百裏琪花笑了起來,她還以為是什麼事讓他這麼誤會,解釋道,“那是師大夫給我開的藥,每日除了熬煮的湯藥還有藥丸,那個藥丸難以下咽,他便將藥丸化在湯中方便我吞服。”
百裏琪花瞧他垂頭喪氣的低著腦袋,摸了摸他軟軟的腦袋,溫柔道,“謝謝你小煤球,這麼關心我。我請你吃好吃的怎麼樣,你喜歡吃什麼?”
小煤球沒精打采的,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百裏琪花喜笑顏開的建議道,“吃涮羊肉怎麼樣,雖然已經春天了,但天氣還是涼津津的,吃點羊肉暖和暖和。”
管佶不讚同的擺擺手,“羊肉太膻了,吃牛肉吧。”
“不,就吃羊肉,再不吃就不合時宜了,這是這個冷天最後一頓。”
“可我想吃牛肉。”
百裏琪花皺起小臉威脅,“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管佶不甘示弱,挑了挑眉毛,“我就想吃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