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琪花本不喜歡下棋,但師千一總能給她製造困境,讓她絞盡腦汁的沉迷於困境中,尋找脫身之法,漸漸的倒也對弈的痛快,一抬眼,不知不覺竟已到了太陽落山的時辰。
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盒,投降道,“不玩了不玩了,肚子餓了去吃東西吧。”
“這就認輸了?這不像你的性格。”
師千一淺笑著打趣,抿了一口微涼的茶水,雋秀的五官喜笑顏開,充滿笑意。
百裏琪花毫不遮掩的飛給他一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出了一天的難題,我解了一天的難題,腦子都快廢掉了。”
“你自己留了空子給我鑽,我豈有放過的道理。棋盤之上無朋友,隻有對手,對對手豈可手下留情。”
“是,你說的都是理,我不想玩了總行了吧,我去吃飯去了,你愛餓就餓著吧。”
百裏琪花拍拍裙子一起身就出了房間,步子輕快隱隱帶跳,正走在樓梯上突然被人從後麵撞了肩膀,身體猝不及防的一個趔趄,肚子直接抵在欄杆上,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好意思——”
一個粗狂的道歉聲急匆匆的飄過來,隨著厚重的腳步聲很快消失無蹤。
百裏琪花沒瞧見那人的臉,但聽出了他的聲音,是烏篷。
“走路能不能看路啊,我的肚子——”
百裏琪花捂著肚子疼的死去活來,抓著扶手蹲著地上,師千一跟著下樓時瞧見她坐在樓梯上,疾走幾步上前,皺起眉頭問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剛剛……被人撞了一下,沒事,讓我緩口氣就行。”
百裏琪花大張著嘴深呼吸,肚子上的疼勁稍稍緩了過來,眼淚眨巴兩下又藏了回去。
師千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脈,脈息急促,卻在緩緩平複,並無大礙。
師千一放心的輕歎口氣,“你真是夠多災多難的。”
又是嗜睡症,又是寒症,時不時刺殺、受傷,每天都活在危險和病痛中。
百裏琪花藏去的眼淚不知為何突然酸澀了起來,眼眶被水霧充盈,偏開頭沒有讓他看見。
自己真是沒用,一句話就流淚了。
百裏琪花被送回房間躺著,師千一拿了傷藥給她,可以清血化瘀。
管佶回來時聽說她受傷了,急忙趕來看她,聽說是烏篷撞了她,一下沉默起來。
百裏琪花好奇的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扯了扯他的袖子,將他從出神中拉回來,詢問道,“是出什麼事了?”
管佶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突然道,“蘇姑娘不見了。”
百裏琪花一時沒明白這個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蘇姑娘一行人離開戚如了,還是單單蘇姑娘不見了?
管佶繼續解釋道,“蘇姑娘白天和丫鬟偷偷溜出去玩,沒有告訴烏篷,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烏篷和護衛全都出去找了,但還沒找到。”
“蘇姑娘有危險?”
管佶既然這般嚴肅的表情,定然不是貪玩晚歸那麼簡單。
窗邊銅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給肅然的氣氛帶來一絲輕快的調節,管佶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一直跟著蘇姑娘,有人突然在擁擠的街巷口將她劫走,我跟丟了。對方有備而來。”
百裏琪花沉凝著神情輕輕敲打著手指,蘇姑娘是悄悄前往京都聯姻,一直隱藏著身份,誰會想要劫走她,又有何目的?
管佶的目的是阻止偽帝與注國聯姻,蘇姑娘若出了事,聯姻自然也會受到影響,於他們倒是坐收漁翁之利,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百裏琪花控製不住睡意,舒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管佶卻一夜未眠,悄悄跟著烏篷觀察情況。
烏篷帶著所有護衛在外找了一整夜,天快亮時蘇姑娘突然自己出現在嬰啼街上,渾渾噩噩的像是受了驚,依舊戴著帷帽,衣裙卻有些髒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