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裏的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個個氣質出眾,儀態不俗,但感覺……根本不是有特殊癖好的啊。
而且怎麼還有女子在。
不過人不可貌相,麵上看著個個儀表堂堂,私底下誰說得清,或許就好這一口呢。
“諸位貴客好,小的把人帶來了。”
賣主將年輕男子讓到前麵,讓屋裏的人能仔細認真的打量他。
年輕男子顯然受過訓練,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禮,行止間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微垂的眼瞼下卻是一片冷淡之色。
那陰柔秀美的五官,柔弱無依的模樣,光是看著便讓人百爪撓心般蠢蠢欲動,黑亮的眼眶中隱壓著痛苦的不甘,更添一份倔強之感,讓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百裏琪花此時看都不敢看小倌,因為有一束存在感強烈、冒著幽光的視線直視著她,心底發虛的根本不敢抬頭,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哪兒知道這人賣的是小倌,她隻瞧見了冊子上的‘詩詞禮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幾個詞,‘俊美少年’四個字給忽略了。
賣主看屋裏的人都沒什麼表示,一個女子地垂著腦袋,一個健壯男人望著女子看,另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則是事不關己般悠然喝著茶,對她們皆視而不見的模樣。
“幾位貴客,不知對阿斯可還滿意?”
小倌名叫阿斯。
賣主諂笑的問著,兩隻手交疊在身前,細小的眼睛閃動著精明的亮光,期待的瞧著兩男一女三人。
空氣一片寂靜,可以聽見輕微細膩的風聲,吹動著院中的樹葉悠悠晃蕩。
賣主摸不準幾人的態度,笑盈盈的又道,“若幾位貴客覺得價錢不合適,可以再商量。”
今日才百寶會第一天,所以價格標得尤其的高,但隻要遇到好買主,都是可以商量的嘛。這次百寶會他一定要將人賣出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賣主一直被漠視,就在他的耐心漸漸被消耗殆盡,感覺氣憤的時候,師千一突然放下手中的白釉瓷盞,抬起了頭。
“你會些什麼?”
師千一是在問阿斯,賣主氣憤的情緒一下轉變,熱情的大聲插話道,“阿琪什麼都會,他聰明的很,學東西特別快,不管教什麼一點就通——”
賣主說這話時語氣格外曖昧,還眯著一雙細眼朝師千一邪獰一笑,那笑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管佶淩厲的目光赫然轉向他,嚇得賣主身體猛地一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展示來看看。”
師千一一聲令下,賣主從驚怔中回過神來,看到了希望,激動的咧大了嘴角,搓了搓手道,“阿琪最擅書法,不如讓他給各位寫幾個字。”
院中的小侍很快送來筆墨紙硯,阿斯在賣主的冷視威逼下,不甘不願的拿起筆沾上墨,寫了四個大字——心有不甘。
師千一瞧著那四個字,冷勾唇角輕笑起來,淡淡的瞥了那賣主一眼,那一眼滿是不屑和譏諷。
賣主臉色鐵青,恨不得將阿斯狠狠教訓一頓,但現在貴客在麵前,容不得他放肆。
賣主本想將那四個大字悄悄藏起來,威脅阿斯重新寫一個,可師千一已經瞧見了他的字,對管佶笑道,“阿琪哥哥,你覺得這四個字怎麼樣?”
師千一突然叫起管佶,管佶收回了落在百裏琪花身上的目光,朝書案上瞥了兩眼,眉毛挑了挑,對阿斯露出一抹興味的淺笑。
“不錯,是好字。”
“阿琪覺得呢?”
師千一又突然問百裏琪花,百裏琪花一直垂著腦袋不敢亂看亂動,今兒這事回去肯定會被管佶囉嗦,說不定還會告訴哥哥,免不了一頓訓斥。
百裏琪花都沒臉看管佶了,師千一掩藏著某種一閃而過的晦暗,失笑的揮手在她出神的眼前晃了晃,將她拉回神來。
“阿琪覺得這幾個字怎麼樣?”
百裏琪花悄悄的抬起腦袋瞥向管佶,看他並未再瞧著自己,這才長舒了口氣,往書案上看去,頓時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