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著帷帽的注國公主自然已經換了人,注國皇上卻依舊假扮將軍隨行。
高尚也在其中,他自覺風雅的搖著扇子,瞧見百裏琪花,歡快的朝他揮著手,百裏琪花卻視若罔聞的繞開了他。
其木格躲在一棵槐樹後直勾勾的望著高尚,眼眶裏有水霧在打轉,兩個小太陽今日失去了光彩,陰雲密布,壓著下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百裏琪花想要安慰她,握住她發顫的手,卻被她一下掙脫開了。
其木格可憐兮兮眨著水蒙蒙的眼睛聲音低啞的道,“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個……也不一定啊,若是有緣,即便天涯海角老天都會讓你們相聚。”
“要是沒緣呢?”
百裏琪花抿著唇停頓片刻,開口道,“若是沒緣,說明他隻是你人生的過客,你的真愛還沒出現呢。”
“可是我好難過,我已經開始想他了。”
其木格可憐的低啜起來,隱忍的淚水一下淌出來,如開了閘的洪水,洶湧不絕。
百裏琪花也沒經曆過感情的事,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抱著她的肩頭輕輕拍著,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別太傷心了,相信還有更好的在前麵等著你。”
其木格垂頭喪氣的回了房間,百裏琪花看著她的背影,暗暗歎了口氣。
才認識幾天就喜歡成這樣,至於嗎?
她不懂其木格一見鍾情的感情,她隻覺得感情是時間累積的產物,就像酒一樣,存的越久越芳香四溢,回味甘甜。
百裏琪樹坐在花圃中的空地上抿茶看書,身體愜意而放鬆的靠在圈椅上,鼻間茶香嫋嫋,花香四溢,絢爛的色彩將他包圍,在這欣欣向榮的春季溫暖且朝氣蓬勃。
百裏琪花坐到她對麵,手肘撐在茶案上,支著下巴望著那即將啟程的隊伍。
戴著帷帽的假公主被扶上了馬車,注國皇上依舊一身勁裝,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馬,一聲令下,便徐徐緩緩的離開了客棧。
突然,一股異樣的感慨從心底升起,百裏琪花怔怔的看向麵前的哥哥,那俊朗的五官冷峻而威嚴,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令人心甘情願的心悅臣服。
百裏琪花有感而發的突然低聲道,“哥哥,將來你會不會也為了朝堂大局將我當作聯姻的工具。”
她那悲哀淒涼的聲音在百裏琪樹心中蕩起驚濤駭浪,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眉心微蹙,漾起一個安慰的磁潤笑容,“怎麼突然說這個。”
百裏琪花苦澀的勾了勾唇角,“注國皇上很關心自己的女兒,但還是為了國家將蘇巾青送去聯姻,即便她一點不想嫁給偽帝。”
“傻丫頭,胡思亂想什麼,你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哥哥哪裏舍得。”
百裏琪花貪婪的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感受著他撫摸自己發頂時的憐愛。
哥哥永遠是世上最溫暖、最疼愛她的人,但是她好怕,心裏發虛,惴惴不安,越接近京都,離奪回皇位的目標越近,她就越不安。
皇位是多麼的誘人,又是多麼的可怕,那是一個可以吞噬盡一切的深淵,一個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從揭竿而起的那一日起,她便做好了死的準備,她不怕死,但多的是比死還可怕的事情。
“哥哥,等徹底打敗偽帝,你重新奪回失去的皇位,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我此生別無所求,隻希望能和一個心意相通的人平靜祥和的過一生,你答應我可好?”
百裏琪樹寵溺的笑了笑,“年紀小小心思那麼重。好,哥哥答應你,一定會讓啾啾過的幸福。”
百寶會已經結束了,戚如重新恢複了往常的生活,卻依然熱鬧喧天、華燈異彩。
馮彥的傷養了這些日子已經好了許多,得了傳信趕來戚如,護送百裏琪花回琭城。
其木格經曆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心情低迷,也跟她一路回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