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是皇室嫡嗣,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我們曾經對他的救助是情意,但不可掛在嘴邊,否則會在九皇子心底埋下厭惡的種子。”
石淥兒抓著石清豫的手臂,死死的盯著他,肅然的一字一句苦口婆心的提醒著。
周嬤嬤看她全身肌肉都緊繃了,緊張的小心護在身旁,深怕她太過激動有個萬一。
“你可知前朝開國皇上為何會殺死助他建國的大功臣,舉世聞名的戰神?就是因為他自恃有功,居功自傲,前朝皇上才會殺了他。我們石家如今已然風頭無兩,必須收斂鋒芒,日後九皇子登基才能保得長久榮寵,你懂不懂——”
石清豫依舊滿臉不甘心,壓著牙齒,許久才憋出一句孩子話,“我就是要娶百裏琪花。”
石淥兒無奈又疼愛的摸摸他的頭,“姐姐已經是皇子妃了,九皇子絕不可能再讓你娶琪花,隻會徒惹九皇子不快罷了。天下女孩多的是,你喜歡哪個姐姐都可以幫你,你是我石家唯一的男孩,你最重要的責任是傳宗接代。”
九皇子胸懷帝王術,絕不可能任由一家一族的勢力太過龐大,石家已經是未來皇後的娘家,若再娶最尊貴的公主,定會成為九皇子的眼中釘。
功高震主自古便是帝王的禁忌。
“我不管,你們想要我傳宗接代就必須讓我娶百裏琪花,否則想抱孩子就再等等吧。”
石清豫全然不理解石淥兒的苦心勸導,任性的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石淥兒緊繃的身體忽地放鬆下來,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幸好有周嬤嬤小心護著。
“來人啊,來人——”
周嬤嬤大聲喊著丫鬟們,齊心合力小心翼翼的將她送到床上休息。
“皇子妃無需多慮,少爺還小,隻是在和公主賭氣,等老爺給他定下親事娶了媳婦,自然就成熟了。”
石淥兒頭疼的捏捏額角,無奈的低喃,“不小了,他比琪花還大三歲,卻絲毫及不上琪花的懂事穩重。”
周嬤嬤體貼的替她輕輕按摩著額頭,輕聲寬慰著,“男孩子總比女孩成熟的晚些,您也別太著急。”
“我隻是怕他哪天說錯話,讓琪花不高興。他今天那話要是讓九皇子聽到,我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周嬤嬤自信的笑道,“皇子妃真的多慮,公主是怎麼樣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公主從不會拿無關緊要的小事去打擾九皇子,而且公主胸懷寬大,對您又敬愛有加,便是看在您麵子上也不會與少爺多計較。”
石淥兒聽這話,心裏的焦慮才稍稍放心了些。
確實,琪花不像清豫那麼愛告狀,她向來顧全大局,不會在九皇子麵前多說的。
“要是清豫有琪花一半的懂事,我就不必操心了。”
“這不簡單,您給少爺找個懂事的媳婦,慢慢就會好的。”
說起這個,石淥兒立馬迫不及待起來。
定安侯一生隻有兩個孩子,石清豫是獨子,全家都指著他快些成親生孩子,興旺石家。
“你可是有看好的姑娘?”
周嬤嬤笑著揚了揚嘴角,輕輕點了下頭。
百裏琪花整日閑著無事,時常沏壺清茶,放兩碟點心,坐在窗邊美人塌上看書。蘆葦坐在旁邊陪她說話,手裏一直練習著女工,經過指點進不了許多。
大力又跑去後廚偷嘴了,每次被抓到都要挨後廚管事的訓,但下一次還是照去不誤,什麼都攔不住她好吃的心。
“殿下,現在外麵到處都在傳偽帝禍害百姓,鬧得可嚴重了。”
蘆葦閑話家常的擺弄著繡活開口道,百裏琪花眼也不抬,淡淡的應了一聲,“所為何?”
蘆葦說道,“聽說是叫賢舍的地方,專門資助窮苦人家的孩子學習,但其實是把那些男孩培養成小倌,還禁止家人們相見。”
百裏琪花聽到‘賢舍’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突然想起百寶會時那個賣小倌的人不就說他們來自賢舍。
沒想到賢舍的孩子都是被蒙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