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勞煩師大人了,李大人帶本宮去就好。本宮與師大夫相識於江湖,承蒙師大夫的高超醫術治好的病症,師大夫既是本宮的恩人,也是本宮的摯友。今日突然造訪是本宮失禮了,師大人不必緊張。”
“是——”
師訊恭敬的應了一聲,輕輕朝後退了一步。
李澤涵帶著百裏琪花熟門熟路的往師千一的院落方向而去,直到幾人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聚在府門口的眾人這才長長輸了口氣,心中同時升起與有榮焉的欣喜。
師千一與榮寵無上的拾陽公主交好,師家這下算是徹底平安了。
“夫人,趕緊讓廚房準備些茶點送去清暉園,再叮囑府中下人不得驚擾公主大駕。”
師訊緊張的吩咐師夫人,師夫人亦是誠惶誠恐的連連應下了。
“老爺,您說要不要派人通知長房大哥一聲……”
“不可!”
師訊當機立斷的喝止了,鄭重其事的再三重複,“絕對不可。”
師訊一家隻是師家的旁支,師家的直係是偽帝時期的工部尚書,在這次改朝換代中差點抄家滅族,幸好那人聰明機靈,主動在新皇責難之前以身體不適為由請辭官職,加上師千一的情分,這才保住了師家的平安。
師家在偽帝時期算得上京都聲名顯赫的大家族,如今能夠保的平安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若這個時候若上杆子攀附公主,隻會惹皇上懷疑師家尚有不甘,想要東山再起。
皇上剛剛坐上皇位,正是敏感的時候,對偽帝的勢力十分忌諱,他們作為偽帝曾經的權臣,隻能低調再低調,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張揚,這才是保全之法。
師夫人對師大人的命令言聽計從,再不提長房大哥的事,親自去廚房忙碌起來。
隻要有師千一和拾陽公主的情分在,師家已經足夠平安度過這場危急。
清暉園是府中最清淨的院子,一路走來越來越偏,越來越安靜,若非知道師千一是府中正兒八經的遞出少爺,百裏琪花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受待見。
李澤涵像是瞧出了她的狐疑,兀自說道,“千一家隻有他和師千尋兄弟倆,大哥師千尋已經成親生子,師老爺一直想著千一趕快回家,不要再在外漂泊,這次誤打誤撞算是得償所願。千一很少回家,而且天生不喜熱鬧,挑選的院子也隻圖清淨。”
李澤涵閑聊似的說著師千一家裏的事,百裏琪花隨意聽著,不時打量著這個清暉園,雖不算氣派,卻也自有一股鬧中取靜的悠閑之氣,似乎回歸了自然天地。
師千一在院中散步,在兩棵李樹下來來回回的走著,潔白的李花漫天飄飛著,落在他青綠色長衫上,翩翩俊雅,絕世出塵,即便身體病弱氣色不佳,也依然好看的像是一幅畫。
她從未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師千一聽見腳步聲循聲望來,目光突然怔住,兩隻腳保持著邁步的姿勢僵硬在了半空。
李澤涵識趣的進到房間去泡茶,小煤球卻沒有跟上,直勾勾的盯著著遙遙對視的兩人,目光充滿警惕性,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小豹子。
“阿琪——”
師千一終於回過神來,表情抑製不住的狂喜,大步走向她,卻忘記了身上的傷,扯動傷口疼的差點叫出聲來,難堪的訕訕一笑。
“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一麵,真抱歉。”
百裏琪花快步迎上來將他扶到李樹下的躺椅裏坐著,歉疚的垂著眸子不敢看他,“你有什麼抱歉的,是我害你受了傷,應該是我抱歉才對。”
“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愧疚。”
師千一突然抓住了百裏琪花的手,百裏琪花心頭一跳,猛地縮了回來,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過激了,眉頭輕輕擰起,眼瞼垂的更低了,氣氛越發尷尬。
“你……傷口恢複的怎麼樣?我那有上好的傷藥,是管佶從軍營裏拿來的,士兵們受了傷都用那個,效果很好。”
師千一聽著她提起‘管佶’,眼底劃過一抹受傷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