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這麼神奇,不到地老天荒,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怎樣的轉機。
“師大夫醫術高,我的寒症就是他想辦法治好的,我們找他試一試。”
郝磊自然知道師千一,他也曾想讓師千一給主子看一看,但當處立場相對,又怕暴露主子的身份,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卻是可以試一試。
百裏琪花靜靜的看著滿麵愁容的郝磊,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偽帝身邊潛伏了十幾年,即便如今孫家滅族,隻剩一個孫麟碩,還能保持忠心不二,這份真誠當真令人敬佩。
郝磊如今的身份很尷尬,他忍辱負重多年,功勞不小,但明麵上卻是偽帝忠心耿耿的大將,朝堂之上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郝磊剛好也不願留在勾心鬥角的朝堂,一心跟隨在主子身邊照顧他,從此平安餘生。
百裏琪樹心有愧疚,賞賜了他許多財帛之物,恩旨將來他的後嗣入朝,必會收到重用。
郝磊一顆心全部在此,隻掛念著主子的病,希望能有奇跡發生,讓他長壽無虞。
百裏琪花自從小農院回來就心事重重,心中始終掛念著孫麟碩,不知他怎麼樣?
師千一如今已經能下床行走了,百裏琪花又出宮一次,帶師千一去給孫麟碩治病。
百裏琪花堂堂正正的介紹孫麟碩的身份,孫麟碩隱姓埋名的躲避了十幾年,自己的名字都被迫拋棄,化名念籌,永遠不忘仇恨。
如今大仇得報,他終於可以找回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的以孫麟碩、孫家子孫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麵前。
師千一心領神會的沒有多問,潛心為孫麟碩診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可治!
孫麟碩的病情很重,加之年歲已久,根深蒂固,不可能徹底根治,但可以盡量減少發作次數,緩解發作時的痛苦,盡可能的延長壽命。
師千一向來說一是一,他能治便一定能治,百裏琪花欣喜不已。
她的寒症不也是如此,無法根治,但好好保養亦可享常人之壽。
他總是不讓人失望,給人驚喜。
有了治病的希望,孫麟碩精神也充沛起來,他如今能做的便是替那些離去的家人們好好活著,替他們享受生命的可貴與珍重。
師千一做了詳細的治療計劃,每個幾日都會去小農院查看情況,百裏琪花信任他,便將此事完全交給他處理。
皇宮的日子度過最開始的新奇後,便是無止盡的無趣。地方雖大,卻終究不得自由,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腳,這樣不合禮那樣不合規矩,被許許多多的宮規約束著。
百裏琪花自小在皇宮外長大,就像最尋常百姓中的女孩子,自由自在,現在一下被終日約束在皇宮,越加提不起精神來。
“我都好久沒見過管佶哥了,他現在在忙什麼,都不來看我。”
皇宮更大的不便在於宮苑深深,作為公主不得隨意拋頭露麵,更不能隨意和前朝外男見麵,身邊除了伺候的宮人和爭風吃醋的女人們,便隻有內侍。
百裏琪花懨懨的坐在鏡前,捧著臉頰望著窗外發呆,蘆葦一下下的替她梳理著如墨般的長發,知道她現在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出皇宮去。
“郡公爺是外男,沒有旨意是不能進來後宮的。”
管佶如今是開國郡公,人人尊稱郡公爺。
蘆葦的話像一根冰淩紮在她心上,肩膀一垮,歎了一聲,低低的垂下了腦袋。
“馮彥今日可是入宮了,現在在何處?”
百裏琪花突然想到馮彥,一下來了精神問道。
蘆葦點了點頭,“馮彥將軍自早朝後一直還未離開,公主可是要找他?”
百裏琪花從梳妝台前站起,華麗的長裙曳於身後,在織機前坐下,唧唧唧的織布聲有節奏的響起。
“你去找馮彥,問問他管佶哥最近在幹什麼,讓他給管佶哥傳個話,我要去看他的新府邸。”
“殿下要出宮?”
百裏琪花笑眯眯的挑挑眉毛,“管佶哥都入住新家許久了,我都我還沒去過呢,皇兄肯定不會拒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