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牽扯著許多的權力和利益,關係複雜,掌管起來亦是困難重重。
常興在皇宮生活了十幾年,對皇宮中的利益關係、勾心鬥角比較清楚,有他幫襯皇後也能盡早樹立威信,統管好後宮。
“今日采選挑出的女子讓皇後安排好,後日禮聘入宮的女子位份便定昭容吧,盡快擬出封號,擇日冊封。”
常興眼睛都不曾抬一下,端正的應了一聲是。
百裏琪花跑出宮就有些摸不著方向了,京都那麼大,街道縱橫交錯,像一張密網一樣,她還不知道管佶的府邸在哪兒呢。
蘆葦連著問了好幾個百姓,終於有人知道皇上新封的開國郡公府邸位置,在上春街上。
上春街在城西,百裏琪花騎馬趕去,到了城西隨便一問便找到了郡公府的位置。
郡公府佇立在一片富商宅邸雲集之處,街上的人家大多都是有些資產的商戶,還有一些七八品小官的府邸。
師千一的家離這隻有兩條街的距離,相隔的很近。
堂堂二品郡公卻住在這麼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倒是夠低調的。
蘆葦上前敲了門,門房知曉是公主駕到,趕忙進去通傳,等管佶知道消息時,百裏琪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百裏琪花遠遠見到站在屋簷下的管佶,腳步頓了一下,他今日穿著一件素雅的白色長衫,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背上,隻用一根絲帶隨意的綁著,臉色有些病弱,整個人帶著一絲羸弱的病氣,與往常勁裝盔甲的硬朗模樣截然不同,有了一種世家公子的翩然氣質。
她看呆了,這與平常見到的、記憶中的管佶截然不同,儒雅、溫潤,清新俊逸。
“啾啾,你又溜出宮了。”
管佶大步朝她走來,手握成拳擋在唇邊咳了幾聲,責問她兩句,眼角的笑容卻隱藏不去。
“你病了怎麼不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我都是從別人那知道的,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自從回到京都,他們相見的次數屈指可數,明明在一座城,卻隔著皇宮、隔著重重深規,相見困難。
她若不溜出宮,怕是下次見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你以前有什麼事都告訴我的,現在卻瞞著我,皇兄也瞞著我。”
百裏琪花越想越憋悶,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養在九華殿的金絲雀,錦衣玉食的養著,卻什麼都不再告訴她。
“沒有故意瞞著你,我沒事,不過是之前的傷沒有好透,陛下特意讓我好好修養。你是公主,怎可隨意出宮,小心陛下知道了挨訓。”
“訓就訓唄,你都病了我還不來看你,我就不是人了。”
管佶抿著唇垂了垂頭,眼眸裏得湖泊漾起一圈圈金光閃閃得漣漪。
百裏琪花圍著他轉了好幾圈,將他從上到下的打量,擰著眉頭確認,“你真的沒事?”
管佶失笑一聲,展開雙臂轉了一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胳膊腿具在。我沒事,隻是膝蓋的傷複發了,宮裏的禦醫已經看過了,上了藥,又喝了幾劑苦湯藥,已經不疼了。”
百裏琪花瞧他鬆快的笑顏,這才放了心,“那就好。以後再受傷……呸呸呸,你吉人自有天相,才不會受傷。以後再有什麼事不許瞞著我,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即便現在不能常見麵,情分永遠不能變。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二哥。”
管佶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一笑,嘴角更加咧大些,笑著點頭,“好,絕對不瞞你。”
視線落在她脖子上掛著的紅珊瑚瓔珞,精美絕倫,心中微微發苦。
自己送她的那條瓔珞,已許久不見她戴了。
百裏琪花瞧她盯著自己看,以為他在看自己的新裙子,炫耀似的轉了兩圈,像片熱烈紅火的楓葉,黃鶯般清脆的笑聲歡快的回蕩在府中。
“你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嗎,這是我新做的,今天第一次穿。”
“好看,啾啾穿什麼都好看。”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