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看她如此了解尺寸,笑盈盈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下,“夫人真細心,將夫君的尺寸記得這麼清楚。”
百裏琪花臉頰頓時一紅,尷尬的想要解釋,卻又覺得越解釋反而越尷尬,快速的看了管佶一眼,發現他並未在意花娘的話,這才稍稍冷靜下來。
定好衣裳,兩人正準備離開,二樓上突然傳來‘砰’的巨響,在大片驚呼聲中,一張茶案直接從二樓欄杆處飛了下來,摔在一長排展示的各色布匹上,碎成一堆爛木。
被砸的桌案也垮塌下來,一溜的昂貴絲綢破爛不堪。
客人們受驚嚇的紛紛往外跑,膽大的尋著遮擋躲起來看情況,整個金紡局一瞬間雞飛狗跳。
“哎喲,我的娘欸,這是怎麼了這是——”
花娘痛心疾首的看著那些被砸壞的布匹,心都在滴血,往樓上嘈亂的方向大喊了一聲,不一會就有一臉害怕的姑娘露出頭來,眼淚汩汩直流,肩膀害怕的瑟縮著,緊接著一個氣勢洶洶的男人出現在姑娘身後。
男人立在欄杆邊,頭束金冠,身穿雲錦,一雙張狂的眼睛覷視著樓下大驚失色的眾人,最後落在花娘那張布滿皺紋、滿是憤怒的臉龐上。
“本少爺要你做衣裳,你們居然敢拒絕,我看這金紡局是不想開了吧!”
花娘一看見那佩金帶紫的男人就知道來曆不凡,憤怒的臉龐瞬間收斂,討好的腆笑道,“這位公子不知道想做什麼衣裳,有話我們好好說,何必動手嘛,若是傷著您的貴體多不好。”
男人居高臨下的冷哼一聲,“現在才想好好說,我看你們根本沒把本少爺放在眼裏。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宮中皇後是我的親姐姐,得罪我,你在整個大楚都別想混下去。”
此言一出,金紡局中一片嘩然,連著店門口看熱鬧的人瞬間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這個橫行霸道,無故砸人店鋪的囂張霸王正是皇後的弟弟石清豫。
百裏琪花仰望著站在欄杆邊洋洋自得的石清豫,恨不得衝上去對著他的臉狠揍幾拳。
皇後的臉都要被他給丟盡了。
議論的人群越發熱鬧,百姓們嘰嘰喳喳小聲嘲笑著石家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紈絝公子,不僅有對皇後和國公爺的嘲笑,連皇上都被牽連。
這樣一個人居然是皇上的小舅子,真是有辱皇室名聲。
百裏琪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若不是顧及著周圍全是圍觀百姓,早就已經自報身份製止了樓上那個氣焰囂張的家夥。
花娘高仰著脖子說話很是難受,微微發胖的臉頰不停的發抖,聽見石清豫的身份,抖得更加激烈了,難堪的訕笑起來。
“石……石公子息怒,定是手下的人招待不周才會惹您生氣,您有什麼想要的盡管和我說,我定為您辦的妥妥當當。”
石清豫見她態度恭敬,滿心的怒火終於稍稍消退些,眼瞼低垂覷視著他,眸中帶著目中無人得鄙夷和不屑,指使家中奴婢般命令道,“本少爺要的衣裳,後日之前做好,否則拆了你們金紡局。”
石清豫話一出,金紡局的一個姑娘急忙在花娘耳邊耳語幾句,花娘臉色越發難看,舌頭都有些打結,“後,後日?石公子這個要求實在有些為難,鸞鳳和鳴並非一兩日就可繡好,況且前麵還有好幾位客人等著,方才就有一位客人要了五套夏裝五套秋裝,若……”
砰——
代替石清豫回答的是又一張茶案,這回直接從花娘的頭頂扔下來,眼見就要將人砸個頭破血流,管佶一個靈動閃身,將呆若木雞的人一下救到了旁邊。
茶案摔落在一片狼藉的布匹中,再次裂成幾瓣。
百裏琪花再也忍不住了,簡直太過分了,方才隻是跋扈,現在直接要殺人,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
石清豫瞧見突然冒出得管佶先是一愣,而後又看見氣勢洶洶走上前得百裏琪花,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背上瞬間浸出密密得細汗,咽了咽口水,一片空白的腦海隻冒出一個字——跑!
說時遲那時快,石清豫顧不得其他轉頭就跑,百裏琪花發現他的目的,大喊一聲,“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