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得女眷們依舊時常舉辦賞花會、品茶會,大多時間百裏琪花都推辭了,但偶爾心血來潮,也跟著去瞧瞧。
譬如今日,餘長史家的嫡長女舉辦了試吃會,據說是她家表兄開了家一等一的豪華酒樓,邀請京都裏的大家小姐和公子少爺們賞臉品嚐一二,也算造勢。
餘大小姐不過是出於禮節給公主府下了份帖子,不想她還真來了。
拾陽公主向來是不喜參加這些宴會的,今日這樣賞臉,不由讓人對餘家高看了幾分,餘大小姐也惶恐、驚喜的臉色微紅,帶著一眾貴女、公子早早的等在酒樓外候著公主儀架。
百裏琪花近午時才終於出現,她完全是奔著吃來的,今天這個試吃會比起那些賞花、品茶更有意思,她對美食也向來喜愛。
儀架一到,餘大小姐便帶著眾人跪身迎接。
因為公主嫁到,酒樓已經被公主府護衛包圍了起來,除了受邀參加的客人外,外人一概不得入內。
百裏琪花環視了一圈酒樓,布置的確實挺將就,安逸華麗,滿廳的人也個個明豔動人,充滿貴氣。
這就是皇城,皇城的世家子弟從小接受良好的培養,自然而然地給人尊貴地感覺,比其琭城來地那些女眷們更有氣勢地多。
有琭城來地女眷們熟絡地圍上來說話,京都那些世家子弟自然生疏些,站在旁邊打量著這位榮寵非常地拾陽公主,恭敬有餘,敬服不足。
“餘大小姐,聽說今日有大廚一展身手,不知何時可以品嚐到,我都有些餓了。”
百裏琪花笑盈盈地詢問組織宴會地餘大小姐,自稱‘我’,表現出了親昵和隨和,餘大小姐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儀態舉止卻是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殿下請稍等,大廚正在做著佳肴,等會便送上來請殿下品嚐。”
百裏琪花看看滿廳拘束站著的眾人,笑著揚手道,“餘大小姐去招呼客人便是,不必在意我,我隻是貪嘴來嚐嚐美食。”
“這個……臣女遵命。”
餘大小姐曲了曲膝,百裏琪花尋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緊繃的氣氛終於慢慢鬆解。
雖是品嚐會,但單等美食也無趣,公子小姐們便聚集著作詩、彈琴,酒樓一下熱鬧起來。
百裏琪花支著下巴瞧著大廳中央的一個妙齡女子彈奏著琵琶,一首十麵埋伏鏗鏘有力,激情澎湃,讓人身臨其境,渾身血液都倒流起來。
等到一曲終結,眾人都還未從激越曲調中回味歸過來,長時間的靜默後,一串雷鳴般的歡呼聲響徹大廳,無一不露出驚豔的目光。
“獻醜了。”
演奏女子謙虛的朝眾人微微躬身,倨傲的目光中卻閃爍著得意和自信,不經意的朝百裏琪花所在的方向看來,優雅的邁步走來,牽引著所有人的視線一同轉向百裏琪花。
“聽聞公主殿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我們可否有心瞻仰一二?”
百裏琪花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她,將她臉上明顯的挑釁和不屑清楚的看在眼裏。
雖說拾陽公主身份尊貴,是新皇最寵愛的妹妹,但畢竟長於民間,能有什麼見識和本事,與京都中老牌世家精細培育出來的小姐們自然比不得。
這個女子今天擺明是想踩著百裏琪花揚名,驚豔演奏後再讓百裏琪花表演,到時就可襯托出她的優秀,屆時她的名聲也將名揚起來。
百裏琪花將她的野心看在眼裏,淡淡的笑了笑,“你是誰呀?”
女子的臉色一瞬間僵硬,人群裏發出了輕笑聲。
這人真是搞笑,公主都不認識她,還這般自來熟般邀請公主表演,這下丟臉了吧。
女子也沒有失態,短暫的驚詫後,淺淺盈身道,“臣女是太子少保之嫡次女柳蓁。”
餘大小姐怕公主不認識太子少保,又幫著補充了一句,“柳二小姐是絮昭容的親妹妹。”
“喔——絮昭容——”
百裏琪花恍然大霧般長歎了一聲,將柳蓁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翻,讚歎一聲,“不愧是親姐妹,果真如絮昭容一般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