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鶯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吃著人家的糖,卻說他壞話,你好意思嗎你?”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都為你好嗎?你就喜歡好看漂亮的東西,陸朝長那麼俊,你可別跟學校裏那些叛逆的姑娘們一樣被他迷住了哈!”
“胡說八道。”別過臉,沈鶯鶯望向操場,心底莫名的堵。
她好討厭好討厭這種感覺。
可能是感同身受吧!某種程度上,她和陸朝是同類人。
就連卓靚麗,都對陸朝有很深的偏見。
她不經意間說出口的那些話,好像化作了一把把小刀子,插在了她心上。
如果陸朝知道了,會不會覺得難受?
反正她心底挺難受的,終歸到底,她還是做不到無視那些人的眼光,以及他們無意中說出的那些壞話。
接下來,沈鶯鶯每天搭她爸工廠的順風車上下學,除了累些,別的倒也還好。
日複日,每天都是類似的。
上學念書,考試,考差了挨訓,哎!
一晃眼,過去了七八天,她腳傷沒徹底痊愈,但走路已經沒問題。
下午放學,與卓靚麗在校門口道別,沈鶯鶯靠在一旁的槐樹上等車。
她爸其實挺辛苦的,每天比她早一個小時上班,晚一個小時下班。她以後也要過這樣的生活嗎?這樣就算如了媽媽的意嗎?
望著學生們一個個離去,沈鶯鶯仰頭望向頭頂。
陽光從枝葉縫隙洋洋灑灑地拋下一塊塊光影,亮與暗,形成許多個毫無規則的圖形。
蹲下身子,沈鶯鶯就地撿了根樹枝。
如果在裙子和衣服的設計上,運用類似的排列或組合,或者毫無規則,或者化繁為簡,會好看嗎?
入迷地盯著地麵,樹枝勾勒來勾勒去,沈鶯鶯陷入了她構造的精神世界。
耳畔所有的嘈雜,所有的動靜,她都聽不見了。
一次又一次地嚐試,又推翻。
沈鶯鶯緊抿著嘴,下意識咬住左手食指。
突然之間,好像哪裏不對勁,出於直覺,沈鶯鶯驀地扭頭望去。
在她身後,清瘦的少年站在逆光處,他高高的,仰得她脖子疼。
許是埋頭太久,眼前一片眩暈。沈鶯鶯連忙閉上雙眼,等這股不適慢慢褪去。
“怎麼了?”
“沒事。”沈鶯鶯揉著眼睛,靠樹支起身體,看清了陸朝的臉,奇怪問,“你怎麼這時候還沒回家啊?”
陸朝抬起手腕看時間,蹙眉,眼底浮出擔憂:“我還想問你呢,怎麼蹲在這裏?”
“我在等我爸單位的順風車,沒事兒,每天都這樣,五點半左右就到了。”
“現在已經六點過五分。”
“哈?不會吧?”沈鶯鶯震驚地上前抱住他手腕,盯著表上的指針看,“真的誒!”她抬頭望向天色,確實稍暗了些。
“那你呢!”沈鶯鶯好奇地問,“你怎麼還在學校?”
“上午的語文課我不小心睡著,放學被留下來做卷子。”
“哈哈哈。”毫不客氣地笑出聲,沈鶯鶯捂了捂嘴,怕他尷尬,忙說,“我懂的啦,我也會在語文課打瞌睡,不過你真睡著了啊?”
“嗯。”陸朝點頭,“昨晚睡前在做攻略,一不小心就晚了點,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