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曉瑤狐疑地盯著兩人看,見夏南枝已經在後座閉上了眼睛。
“什麼眼神啊你,當審犯人呢?”
紀依北騰出一隻手一巴掌打在餘曉瑤後腦勺上,把她的腦袋重新扳正。
餘曉瑤忍不住心裏腹誹,這紀隊的眼睛是開到太陽穴了吧,什麼都能看到。
這麼想著,她突然靈感一現。
紀依北,夏南枝。
“我知道了!你們是兄妹吧!”餘曉瑤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對吧!”
“喲。”夏南枝樂了,支起懶洋洋的身子說,“沒想到你們警察還挺有文化啊,我以前還以為警察都是像紀依北那樣的呢,失敬失敬。”
紀依北聞言翻了下眼皮,從後視鏡淡瞥了她一眼:“姓都不一樣哪來的兄妹。”
“哦…也對啊。”餘曉瑤看氣氛不對,訕訕一笑立馬知趣地閉嘴。
雖說他們這個紀隊平常脾氣不錯騷話多,可真凶起來還是挺可怕的,餘曉瑤也不敢惹他。
夏南枝聽了他的話突然睜開眼睛,嚴肅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冽,不帶感情。
最後那目光卻重新停在他後頸上——
那有一條從背部延伸出來的疤痕。
於是夏南枝重新彎起眼睛,恢複了從前人畜無害的模樣,她撩開自己額角的碎發,伸手摸了摸上麵很小很淡的一個疤痕。
一路無言。
夏南枝又做了那個夢。
剛要驚醒時被紀依北踹了腳小腿,她一時雙重驚嚇開始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副駕駛座上的女警已經不在了。
“到了。”
紀依北斜倚在車門邊,煙已經扔了,嘴裏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眼皮懶散耷拉著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好像的確是長大了,身上那招人嫌的氣質也長大了。
“紀隊疲勞駕駛啊。”夏南枝笑,揚了揚眉從車裏出來,“遇到難搞的案子了?”
紀依北扯開領子的那顆紐扣,敲了敲車門,待夏南枝一下車就“砰”一聲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往家裏走。
今天是正月十五。
“爸媽!”
紀依北邊開門邊往屋裏頭喊了一嗓子。
“喲,你倆今兒怎麼一塊兒回來的?”陳溪邊甩著手上的水出來。
“叔叔阿姨。”夏南枝乖巧道,“回來路上正巧碰到哥哥的車就一起來了。”
紀依北忍不住側頭往身後看了眼,扁了扁嘴,這麼快又換了副臉。
“你們兩個怎麼都穿這麼少啊,依北訓練慣了身體好平常穿得少我也懶得說他,怎麼你也穿這麼點?”陳溪拉著夏南枝的手一通關心。
“我經紀人說了,在外麵要穿好看點的。”夏南枝笑答。
“你看你那時候突然報什麼電影學院,大冬天的怎麼還不能穿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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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高三的時候,夏南枝誰也沒告訴一個人去北京參加了藝考,最後還是分數線出來後陳溪和紀哲才知道。
大概是十歲時候吧,夏南枝就在紀家生活了,關係再親可畢竟不是親生的,陳溪和紀哲雖然對她自作主張不大高興可也沒有批評。
對於那個夏天。
夏南枝已經不太有記憶了,她一向懶得記這種東西。
隻不過依稀還記得一件事。
紀哲是警局局長,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紀依北讀警校時染了一頭極為非主流的黃毛都沒有被開除。
她高三那年,紀依北大約是大四。
後來各個學校的分數線出來,夏南枝以藝術分第一文化分第二的成績進了數一數二的電影學院。
當天夜裏,紀依北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把黃毛給染了回來,還剃了極短的板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