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刑偵科,缺她不可。
潘偉明的這句話直擊羅峰的心髒,他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有些開始迷茫自己存在的價值。
在他的認知裏,身為公職人員執法人員,他的作用就是忠於國家,服務百姓,保護民眾。而現在,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案件發生,甚至知道了“凶手”都不能親手抓捕,甚至還看著受害者人在眼前遇害都無法阻止。
這一切都不是讓他最無力的,最無力的是知道他們這些有著豐富經驗的警員,竟然要去依靠一個才剛剛大學一年級的學生,隻是因為她身有異能。
荒誕嗎?羅峰在最初的時候問過自己,這一切在人看來確實是非常荒誕的,最少他的認知裏是這樣。
現在,潘偉明又告訴了他,特殊刑偵科缺淩玥蕎不可,那麼是不是就是說特殊刑偵科隻需要淩玥蕎自己呢?
這是個有些狹隘的念頭,可是羅峰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念頭去考慮這個問題,他知道他自己是陷入了一種僵局中,無法看透看破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羅峰?”潘偉明聲音略高的打斷了羅峰的思緒,有些擔心的看著眼前出神良久的他,拍在羅峰肩膀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老師……”羅峰回過神看向潘偉明,眼中有還未退散的迷茫神情,隱約還夾雜了些許潘偉明看不懂的憂鬱。
這樣的羅峰連潘偉明都未曾見過,在潘偉明的印象中,羅峰這個他曾一度引以為傲的學生意誌力從來都是最好的,而現在羅峰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算好。
已經連續熬了幾個通宵,羅峰的狀態自然不會太好,潘偉明眉頭皺成了川字,案件沒有進展他也著急,但是現在淩玥蕎那邊沒消息他們再著急都沒有用。
“案子還是需要盡快破了,你抽個空,去跟小淩好好談談。畢竟,以後你和她的接觸隻會越來越多,鬧得太僵對你對整個特殊刑偵科都沒有好處。”
羅峰心裏並不想去,可是為了大局考慮,這一切都由不得他自己的心情決定,但是他還是覺得非常的鬱悶。
瞧見羅峰一副不甘願的模樣,潘偉明好笑又好氣的直搖頭,從桌上的煙盒裏摸出根煙湊在鼻下深吸,想了想又開口道:“明天,你去接小淩來家裏吃飯,正好讓你師娘也見見她。小姑娘一個人在A市上學,也挺不容易的,家裏遠又不好常常回去。”
羅峰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心裏清楚潘偉明這是想用懷柔政策攻克淩玥蕎,當然也是找了個借口能讓他和淩玥蕎盡釋前嫌,為公為私他這個老師都是為了他在考慮,他隻能點頭應答。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
遠離了家長束縛的大一新生們都在周末時間忙著探索新生活,脫離了高中緊張氛圍的大環境,進入大學生涯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
周末,結朋引伴的玩樂逛街吃喝,是很多外地學生的首選,同城的學生大多都選擇歸家享受親情,而淩玥蕎卻是獨樹一幟的留守宿舍,被紀潼潼稱作死宅。
對於這樣的稱呼淩玥蕎沒有打算反駁,隻是翻看著從圖書館借來的書,任由紀潼潼哀求的重申如果這次不跟她參加社團活動,下次可能就沒有機會參加了,而後失望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宿舍。
紀潼潼一出門,整個宿舍都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小葫蘆都覺得鬆了口氣,嘭的一聲幻化出了人形趴在淩玥蕎的床上打滾。
“嗷嗚~潼潼姐終於走了,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囉嗦啊!”不滿的奶聲抱怨著,末了還發出兩聲咕嚕咕嚕的貓呼嚕音。
淩玥蕎在下鋪的書桌台合教材書,又從旁邊的小書櫃翻出本邊角泛著舊黃色的古書,封皮是棕褐色的沒有任何字樣或花紋,普普通通的樣式很有年代感的氣息。
小葫蘆沒有聽到淩玥蕎的聲音,從上鋪探出小腦袋來看,正看到淩玥蕎在摩挲那本書的封皮,它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轉從床上翻了下來。
六歲左右的小正太從床上動作靈活的躍下,這個畫麵如果被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淩玥蕎卻視若無睹的翻開了那本書皮。
黑色的蒼勁筆跡記錄著她熟悉又陌生的內容,翻到最後有著幹涸血汙的頁麵,淩玥蕎的手指有些發顫,在血汙下的潦草字跡上勾勒描摹。
小葫蘆漆黑透亮的眼眸閃了閃,那行字隻有簡單幾個字寫著:留給吾女蕎兒。
“蕎蕎你想爸爸媽媽了嗎?”肉乎乎的小手帶著舒適的溫度搭在了淩玥蕎手上,小葫蘆伸頭趴在她手臂處眨巴著善解人意的雙眸,眸光清澈的映出淩玥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