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的輕響過後，一道鮮紅的血從老湯頭的脖頸處飆了出來，直接濺了那髒兮兮的人滿臉，這個時候淩玥蕎和羅峰也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大部分的臉上都是明顯的燒傷痕跡。
那張嚇人的醜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淩玥蕎看到了他頭頂有一絲青色的煙霧消失，那青色的煙霧正是她使用的靈體追蹤符。
這人正是他們追蹤的被猼訑附身的張正飛！
此時的張正飛卻並不是張正飛的臉皮，這張臉淩玥蕎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已經聽羅峰簡單描述過，應該就是那個拾荒老人收養的醜男孩。
不過他嘴裏傳出的笑聲卻讓淩玥蕎覺得陌生又無比熟悉，是蠱惑妖出現時才有的笑聲，這個發現讓淩玥蕎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產生了。
“啊！殺人了！醜小子殺人了！”
原本差點喪失在老湯頭手下的撚胡須老者爆發出一聲慘叫，他站在醜小子的身後也避無可避的被噴濺了滿臉的鮮血，而且那鮮血還帶著人體的溫度，血腥味充滿了鼻腔令人驚駭。
老人大叫著，眼睜睜看著剛剛還跟自己爭吵的老湯頭被戳破了脖子，鮮紅色的血正往噴出，而老湯頭眼裏全是不敢相信的模樣，隨後身體直挺挺的朝著後麵倒了過去。
“住手！不許動！把手裏的武器放下！”
羅峰迅速的拔出手槍對準了張正飛，那張布滿了鮮血的醜臉現在看上去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蜿蜒在臉頰上的那些不平整的燒傷疤痕被鮮血侵染後，給他一種這些皮膚活過來了一般的錯覺。
倒地的老湯頭嘴裏噴出鮮血，他下意識的捂著自己被紮破的脖子試圖阻止，可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溫熱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沾染了他的手心以及前襟的唐裝衣領。
“救……噗……救命……”
老湯頭的嗓音像是從水箱裏擠出來的一般，斷斷續續的混合咕嘰咕嘰的嗆入喉管的血液，不多會兒的功夫人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生息了。
“哇啊！啊啊！老湯頭！老湯頭死了！”
倒地的老人眼看著自己的老友死在自己麵前，受了刺激大聲尖叫起來，手指頭顫抖著指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醜小子，原本老湯頭是看他可憐才暫時讓他進來歇會兒的，哪料到是請了死神入門。
原本拿著木鏟的張正飛突然雙手一抖，木鏟子啪嗒一聲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動，聲音聽得羅峰眯起了眼睛，手中的槍口更是對準了張正飛披著那醜男孩臉皮的額頭正中處。
“不……不是我……怎麼會這樣……”
此時的張正飛像是突然回過神，低頭看著自己沾滿了血的雙手，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不過隨後他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猙獰起來。
“殺殺殺！剝皮！剝了皮！”
機械的聲音占據了張正飛的聲音，像是張正飛身體裏的另一個人發出的。
“嘻嘻嘻……殺了好……全殺了……”
聲音又變了，這次的聲音讓淩玥蕎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因為這個笑聲就是那個之前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是蠱惑妖窮奇的。
張正飛的嘴裏一時間接連發出了三種腔調來，這個現象非比尋常，讓羅峰握槍的手微微有些發顫，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瞥向淩玥蕎的方向，卻發現淩玥蕎的神色也同他一樣有些緊張。
“猼訑，窮奇？”
淩玥蕎試探的叫出了兩個妖獸的名字，張正飛的雙眼立刻如同利刃般的直射過來，那眼神似乎要在淩玥蕎身上鑽出兩個血窟窿來般狠戾，表情也異常的猙獰。
“咩！”機械的嗓音發出一聲類似於羊叫的聲音，可是卻又不太像是普通的羊叫聲，裏麵夾雜了淒厲與陰鬱，是形容不出來的獸類的叫聲。
“呃啊……”這叫聲之後，又出現了張正飛痛苦的嗓音，他伸出手朝著淩玥蕎的方向，眼睛裏慢慢的都是祈求的神色。
“救我……救……我不想繼續……啊……求你……”
嘻嘻嘻……兩腳獸不想被擺布了……你要怎麼辦……
若有似無的聲音傳進淩玥蕎的耳中，這次並沒有再從張正飛嘴裏發出，可是張正飛的嘴裏卻馬上發出憤怒的機械聲打斷了這個聲音。
“閉嘴！撕了你的皮！”
撕不到……嘻嘻……來呀……
顯然這個若有似無的挑釁聲隻有淩玥蕎能夠聽到，因為羅峰和地上的老人所看到的，是表情猙獰而怪異的醜男孩，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在自言自語的說話。
“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