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的厲昊南,聽著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悵悵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憤懣,黯然,難過,他緊抿著嘴唇,喉結不斷抖動,極力忍耐著親耳所聞的事實。
顧筱北第二天起床後,照例洗漱,吃飯,上班去,反正現在西餅屋還沒宣布辭退自己,她就去上班,去上一天班他們要給她開一天的工資的,現在她一切經濟都靠自己,所以,她不會再浪費每一份掙錢的機會,昨天的事情她就當沒發生,恢複元氣,重整旗鼓,以滿腔的熱情投入到工作中,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她到了西餅屋的時候,發現郝麗麗竟然已經來了,正親自指揮著陸續到來的員工裏外的忙碌著,嘴裏嚷嚷著:“大家都精神點兒,等會兒總公司的主管要過來巡視。”
顧筱北一見這陣勢,一溜煙的跑進更衣室,換了衣服後就規規矩矩的站在她負責的餐桌前,今天這形勢對她太有利了,上麵的大人物要來,忙碌的郝麗麗自然暫時顧不上自己,自己爭取表現好點兒,也許就沒事了。
可惜容不得她爭取好的表現,郝麗麗的鐵蹄已經到了她跟前,一臉冰霜,“顧筱北,今天我事情比較多,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咱們留到下班後再做處理,鑒於你昨天出過狀況,今天你先不要站台了,去,跟著清潔員去打掃一下衛生。”
啊,不會吧,轉眼間她就淪為了保潔工!
看她愣在那裏,郝麗麗好像更沒好氣了,“還不快去!”
顧筱北收起心中的不滿,吸吸鼻子,很幹脆的答應:“好。”話說這裏的待遇還真是不錯的,打掃衛生間就打掃衛生吧,總比沒飯吃要好,她很珍惜這份工作的。
負責保潔的大嬸還算好人,看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沒忍心派她去打掃衛生間,派她到還沒多少顧客的前廳擦玻璃。
顧筱北很努力的做出吃苦耐勞的樣子,賣力的擦桌子,擦椅子,擦玻璃,即使玻璃擦的小腦不發達的蒼蠅落上都能摔腦癱了,她還在擦。即使自己在業務上生疏些,但她想給郝麗麗留下個做事勤快,不會偷懶的印象。無論哪裏的領導,都喜歡這樣的員工。
萊茵河的裝潢已經是業界的典範了,但郝麗麗今天好像突然變得沒有自信起來,指揮著人不斷的將昂貴的鮮花點綴在各處,好像這樣才算有了點兒信心。
顧筱北蹲在地上擦玻璃,透過林立的椅子腿,看見走進來一行衣著不凡,形象出色的人,郝麗麗領著店裏的幾大經理、助理已經迎了上去,前麵的男人可能就是她嘴裏的區域督導,此時正在邊走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他們這邊正在寒暄比劃著,門口又進來一撥人,顧筱北看著走在當中的人,感覺落地窗外照進來的空氣都仿佛要燃燒起來,可背後的汗意卻迅速地盡數退去,覆上一層冰冷,就連拿著抹布的手指都因為寒涼而微微發顫。
他來這裏幹什麼,是因為昨天的那通電話來興師問罪嗎?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小心眼,他幹嘛要追到這裏來,不把自己趕盡殺絕他就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