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顧晴北的腎源找到後,顧晴北的情緒明顯的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起來,畢竟活著的希望再次向她招了手,她對顧筱北和厲昊南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顧筱北是發自內心的對姐姐好,根本不需要她的感激,厲昊南更是不屑她的感激。
厲昊南為顧晴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顧筱北,他為顧晴北聯係了最好的專家,手術的日子已經安排在兩天之後。
這天顧筱北早晨起來後,照舊推卻了厲昊南要她跟他去公司要求,要司機把她送到醫院來。
顧晴北的病房裏有著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下麵的那些樹生長的鬱鬱蔥蔥,顧晴北一看顧筱北來了,高興的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多少日子以來,她們隻有這個時候最像姐妹,兩人坐在一起,低低說笑著,談亂的話題也從最初的孩子身上,漸漸的五花八門。
她們兩個坐在床邊說笑,賀子俊就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有護士來通知顧晴北去做術前檢查,賀子俊和顧筱北一起陪著她過去檢查室。
醫生把顧晴北推進檢查室裏麵,賀子俊和顧筱北並排站在門外等著,絮白的雲層緩緩飄過遮蔽了一處耀眼的陽光,衣著得體而不張揚的賀子俊側頭對著顧筱北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如同瞬間觸動了記憶裏某個長久遺忘的角落,顧筱北心中陡然一慟,曾經有多少個日子,她和賀子俊也是這樣並肩而立,隻是那時的他們會拉著手,或者說笑著,現在,他們之間隔著不過一米的距離,卻仿佛那樣遙遠,遠到彼此麵目都已經模糊。
塵緣如夢,所有的過往都已經轉化成飄渺的悵然。
賀子俊也仿佛感覺出二人之間的尷尬,看著顧筱北又笑了一下,晦澀的說了句,“筱北,謝謝你。”
顧筱北對著他無所謂的搖搖頭,“你謝我幹什麼啊?她是我的親姐姐啊,我無論為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賀子俊垂頭看她一眼,微一揚眉,卻沒表示什麼異議,半晌,終於出聲,低低地說:“那我就謝謝他。”
顧筱北的反應從來都是慢半拍,不解的問道:“誰啊?”
“厲昊南,是他為晴北找到了合適的腎源,讓我的女兒不會失去媽媽。”
顧筱北突然靜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他是我丈夫,這麼做也是他應該的。”
“是,他是你丈夫。”賀子俊心中一苦,視線凝固在顧筱北的臉上,“筱北,我知道這次我欠了厲昊南的,但我不會用咱們曾經的感情來償還。”他的聲音平靜得如秋日的天空,隻在最後一句稍稍泄漏了一點情緒。
賀子俊眼底隱隱的傷痛讓顧筱北心裏發堵,她知道,賀子俊現在過的並不如意,而這些不如意裏,偏偏有她添的重重一筆,“子俊哥哥”顧筱北眼裏有了如水的霧氣。
這時,醫生把顧晴北從檢查室裏推了出來,他們二人停止交談,迎了上去。
顧晴北的手術如期進行,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顧筱北和賀子俊焦躁不安的等在手術室外麵的休息室裏,厲昊南坐在一邊,陪伴著顧筱北。